对方见唐泛谈吐有礼,不似常人,又有锦衣卫在旁,忙拱手回礼道:“不敢当,鄙姓于,单名浩。”

    唐泛笑道:“原来是于老哥。”

    他又问甲:“这位老哥又如何称呼?”

    甲道:“好说,认识的人都喊我罗员外。”

    他浑身打扮阔绰,身材圆胖,倒也担得起这声员外。

    唐泛一笑,对他道:“罗员外且看他胸口挂着的玉牌,和腰上挂的玉佩上面,分别都刻着什么?”

    不仅是罗员外,围观众人忙凝目看去。

    这年头识字的人不算多,但是也有些人认出来了,这个于浩胸口挂着的玉牌上面,刻了沅湘二字,他腰间的玉牌,则单有一个于字。

    罗员外虽然号称员外,却不识字,他的脸上就有点讪讪。

    唐泛看了出来,对他念了这几个字,又解释道:“楚辞有云,浩浩沅湘,他的字号是能互相对上的,这说明玉佩和玉牌都是他的东西无误,一个小偷怎么会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再说他在自报姓名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可见并没有说谎,所以他不会是偷你钱袋的人。”

    罗员外一听就不高兴了,碍于隋州在旁边,他也没敢造次,只是不服道:“阁下又是何人啊,左右我们都要去见官,他是不是盗贼,你说了也不算啊!”

    唐泛倏地沉下脸色:“我乃顺天府推官,这种小事情还是可以帮忙断一断的,也免得你们去给父母官添麻烦,若我没有猜错,你心里应该也知道这于浩不是偷你东西的人,只不过东西不见了心里恼火,又见他冲着你笑,就想找个人赖上,是也不是?”

    罗员外心虚道:“你,你别胡说!”

    唐泛淡淡道:“既然你这么想见官,那我们就去见官好了,到时候你诬告于浩,东西没能找回来,反倒被打板子,你可想好了?”

    罗员外连连摆手:“我不要他赔了,我不计较了还不行么!”

    说罢后退几步,扭头拨开人群就跑,也顾不上刚刚还揪着对方不妨了。

    本来就是小事一桩,既然已经化解了,隋州当然也懒得追上去揪着那个罗员外不放。

    那个被冤枉的于浩赶忙道谢,旁边围观的人也都为唐泛的机智和细心叫好。

    唐泛和隋州二人挤出人群,又走了好一段路,耳根才总算清静下来。

    “你这是要去北镇抚司?”唐泛问。

    隋州嗯了一声:“今日没什么事,就是去点个卯。你心里不痛快?”

    唐泛挑眉:“怎么看出来的?”

    隋州道:“干锦衣卫这一行,与你们推官有些异曲同工,都要细心观察,不过论急智,我不如你,你天生就该是吃断狱这碗饭的。”

    唐泛负着手走路,一边叹道:“是啊,今日和府尹大人去见了我们老师,略起了一些争执,老师不能理解我,连我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他又问隋州:“广川,有些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锦衣卫主掌缉捕,不必事先通过朝廷就可自行行事,诏狱之中更有许多见不得光的酷刑,你经历得多了,难道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动摇吗?”

    隋州略一点头:“有。”

    见唐泛好奇,他便道:“你知道我兄长虽然袭了锦衣卫的职衔,却一直想着考读书科举出人头地的事情罢?”

    唐泛嗯了一声:“是,你对我说过。”

    隋州道:“其实小时候,我也存过这样的念想,也能理解我兄长的想法,他不想因为外戚和武官的身份令人看不起,所以想依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但区别在于,我很早就认清了现实,但我兄长没有。”

    唐泛有点唏嘘,科举科举,三年一回,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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