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李干事都说过了。
田大花和刘嫂子到包装车间一看,原来包装车间不光是负责包装,军用被服都是大包,封装打包的都是男工人,十几个妇女坐在屋子里,钉纽扣,缝包带、缝标识牌子之类的,全弄好了就折叠整齐。
“这活儿我可不想干。”还没等田大花开口,刘嫂子就嘀咕说,“我要是回去跟老刘讲,我上班就是坐在这儿钉纽扣,他一准得笑死话我。”
这明显就是个轻省照顾的活儿,也不用学,上手就能干。田大花看了看,车间里的女工,主要都是些中年妇女,有的估计得四五十岁了。
田大花想了想,就跟李干事商量说:“李干事,你看,我和嫂子我们俩都干活惯了的,也不用照顾,能不能让我们去别的车间?”
李干事说:“染布和裁剪车间主要都是男工,劳动量大,要技术,女同志的话,可以去缝纫车间,不过也要技术,起码要先学会用缝纫机。”
刘嫂子和田大花一商量,不就是缝纫机吗,别人能学会咱们就能学会,学点技术,总比钉纽扣强。
就这么着,两人进了缝纫车间当工人。
被服厂的生活对田大花来说很是新奇,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厂里有很多女工,有妇女干部,女干部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妇女能顶半边天”,说新社会,要男女平等,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要有一定的地位。
田大花想了想,他们家,男女应该是平等的。
缝纫机学起来不难,可要想熟练而且飞快地把裁剪开的布片缝纫成衣服,就没那么简单了。
田大花是个输不起的性子,她和刘嫂子自己要求来缝纫车间的,干不好,多丢脸呀,脸可就丢大了。
于是就赶紧学啊,工间休息的时候也没闲着,用废弃的边角布料练习踩缝纫机跑线……
中午匆匆下班,到家一看俩小孩正好也放学回来了,俩小孩知道她今天开始上班,一回到家就懂事地帮忙择菜洗菜,等姜茂松回来,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姜茂松钻进厨房,笑嘻嘻问她:“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很好。”田大花说,“我跟刘嫂子都很好,某些人,就别指望我们干不下去自己回家了。你呀,盛饭,吃过饭碗归你洗。以后我上班了,回家来你也得帮着做家务,总不能连俩小孩都不如。”
姜茂松嗬了一声,笑着说:“行行行,第一天上班就这么牛气,我支持女工同志。”
吃过午饭,稍微收拾一下上班时间就又到了,田大花和刘嫂子一起步行去上班,路上刘嫂子就哈哈笑着说,可真忙,中午他们家那父子三个,全被她使唤起来了,俩儿子自己学着洗衣服,刘师长帮她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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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的路上,田大花捡到几张传单。刘嫂子是真不识字,不认得是什么,田大花捡到手里看了看,就叫刘嫂子:
“嫂子,咱们把这些纸都捡起来,拿回去。”
毕竟是军属,觉悟和警惕性都还有的,刘嫂子心里就有了点数,赶紧跟田大花把散落在路上的传单都捡了起来。
田大花回到家里,就随手丢在姜茂松的书桌上。姜茂松回来看见了,骂了一句娘,说这些敌特怎么还不死心,问她在哪儿捡的,就把那些传单拿走了。
当天晚上的“卧谈会”,姜茂松问她:“大花,我今天看你写字,写的挺好。那个传单上的字你也都认识吗?”
“差不多都认识。”
姜茂松静了一会儿,黑暗中问道:“大花,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吗?我记得,你刚嫁过来的时候跟我说过,从小没上过学,不识字。”
“是没上过学啊。”田大花说,“都跟你说了,识字班学的,小石头和福妞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