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炒。
“能啊,去你小叔屋里拿,拿完了记得把袋子扎好。”
小石头和安亮就咕咚咕咚跑出去,穿过院子去倒座房的茂林屋里,很快端着半碗小麦回来。等锅里玉米粒炒熟了,就心急地赶紧把小麦倒进去炒。
田大花捏了几粒炒熟的玉米放进嘴里,这东西……果然要好牙口才能吃啊,吃起来哪里是咯牙,简直要崩牙,最地道纯粹的粮食香。
老奶奶才是哄小孩的高手,几个小孩一晚上忙着炒玉米、炒小麦,又唱了一会儿歌,居然又不困了,精神抖擞地一直跟着大人守到后半夜,黎明时候就更不困了,四个小孩都跑出去放炮仗。
“新年到喽,都长了一岁。”老奶奶也没拿拐杖,挪着小脚,扶了一把门框,一步步走到院子里,看着东方露出的一抹红晕,双手合十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拜了一拜,嘴里念叨着:“新年到了,平平安安,都平平安安的。”
也许在这个家里,老奶奶才是最牵挂姜茂松的人,毕竟,老奶奶已经七十四了,经历了大孙子生死不明又失而复得,然后又送他奔赴战场。
这也是田大花佩服老人家的一点,老奶奶就算牵肠挂肚,她也照样一脸慈祥的笑容,把每一个牵挂的日子都过好,从来不在家人面前自怨自艾,不会唉声叹气。老奶奶的一个讲究,人不能老是叹气流眼泪,不能老说丧气倒霉的话,否则,好福运就败了,真会把坏运气招来的。
祖孙媳两人就是这样,把一个年节过得温馨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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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下午,田大花和刘嫂子照常去被服厂轮了一下午的班。被服厂军管,军管代表李干事年前的动员讲话说,咱们多生产一套合格的被服,前方战士就多一份胜利的希望。
谁不想要胜利啊,于是被服厂大过年都坚持生产了,没停一天工。
这一干,一直干到开了春,天气转暖,前线对厚实的棉被棉服没那么需要了,才稍稍歇口气。不过每天的工作量仍旧不少,战备战备,战略物资必须要提前准备的,再不能像他们刚去时那样,前线部队靠着单薄的被服爬冰卧雪。
上级又拨给了厂里八台工业缝纫机,这下子,加上之前拨来的,缝纫车间的工业缝纫机就有十二台了。田大花现在对这个工业缝纫机充满了兴趣,这东西好啊,这东西比之前她用的、脚踩手发的那个小缝纫机好多了,快多了。
听李干事说,这个工业缝纫机眼下我们国家还不能自主生产,最主要的零件以前都从外国进口,现在建国后进口渠道受限,这十二台机器就更稀罕更重要了,为了保障被服供应,上级特别调配来的,所以一定要把这么好的东西用好。
两世的生活经历,使田大花对各种机器特别感兴趣。
不光缝纫机,街上的自行车,有轨电车,军用卡车,她都很感兴趣,每每看见了都要心里琢磨一番,就说那个军用汽车吧,比不上她的战马有灵气,她的马是活物,通人性,可这个汽车,同样神奇,很霸气。
田大花甚至曾经想试一试,她能不能学会开那个军用汽车,可惜,没机会,这东西眼下在部队也稀罕,一个部队都没有几辆军用汽车,她总不能跑到部队营房硬要试试。
当然,工业缝纫机操作起来肯定也比家用小缝纫机复杂一些,要技术,要培训熟练的技术工,不过先学会了家用小缝纫机,有基础,这个工业缝纫机也不是太难,田大花对自己的动手能力一向有自信。
可是厂里现在不让她动手,反而安排她动脑,叫她做记录员。田大花不能不顾大局,只好遗憾地看着别人操作她眼馋的缝纫机。
“这个东西……我怕学不会。”刘嫂子看着一个女工学着操作工业缝纫机,自己犹豫着说:“人家小姑娘年轻,学啥都快,我怕学不会。我看我还是用原来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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