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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尚未透亮,弥漫的浓雾阻碍了视野,举目不见前路。豫州城外三十里官道上,百余官兵原地休整。
帐篷内外鼾声如雷,鸟雀从头顶不断飞过,漫漫长夜,每一分每一秒,于厉砚舟来说,都是难捱。
离京至今,从未像今夜这般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东西绞住了心脏,令他间歇疼痛,焦躁难安。
石枫守在旁边,急在眼里,“少主,外面风大,您回帐篷睡会儿吧。”
“我不困。”厉砚舟低声道。
“怎会不困呢?少主您都几夜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豫州城已经近在眼前,您”
“石桥还没回来吗?”
石枫楞了一下,随即摇头,“尚未。但属下觉得,以龙师爷的本事,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厉砚舟俊容布满愁云,“杜明诚的第二封密信,总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钱清明雄踞地方已久,势力盘根错节,且为人阴险,龙星图贸然前往,胜算不会太大!”
“少主甭急,待石桥与老翁取得联络,我们便”
“少主!”
前方,石桥突然快马折回,脸色甚是难看,“收到老翁准确消息,龙师爷昨日午后入城,但于夜间失去了踪迹!现今城门戒严,钱巡抚下令三日之内,任何人不准出入豫州,怕是龙师爷怕是凶多吉少!”
厉砚舟气血急剧上涌,“快,快令所有人启程,即刻开赴豫州!”
日日兼程赶路,仿若急行军,每日只休息三个时辰,其余九个时辰都在马不停蹄地奔波,接连多日下来,养尊处优的高官大臣,明显吃不消,此刻好梦被扰,不免怨声载道,坚决抗议厉砚舟的残暴!
“厉大人,您是习武出身,我们一介文人,实在是身虚体弱,拜托您行行好吧!”
“是啊,少侯爷,咱是出来办差的,不是去打仗啊,用不着这般火烧眉毛吧!”
然而,厉砚舟的态度不容置喙,“整顿吏治查办恶官,同样是硝烟战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何延误得起?如今豫州生变,我们若是迟上半刻,后果难以估量,烦劳诸位大人见谅!”
语罢,他足下一纵跃上马背,凛然令下:“三司仪仗队殿后,办案官差立刻开拔!办妥此案,本官亲自向皇上为诸位请功,如若出了纰漏,莫怪本官不留情面!”
倘若厉砚舟只是大理寺卿,那么与他平级的监察院副督御史白正及刑部赵侍郎自是不惧,且不受管辖,但偏偏厉砚舟额外的身份让人忌惮,所以在威逼利诱之下,他们只好听命行事!
浩荡的队伍疾速奔腾,官旗在寒风呼啸中猎猎飞扬!
钟楚被困在了城内,从钱府逃脱后,钱清民以抓捕山匪乱党的名义,令五城兵马指挥司罗家武封城,誓要瓮中捉鳖,将龙星图与钟楚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处死在豫州!
幸得钟楚是易容高手,即便条件不具备,无法赶制人皮面具,但她潜入一户庄院,偷取了小厮衣服换上,然后用面粉、黑炭等物进行了简单的化妆,便摇身一变成为了中年男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