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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沙坡头。钟离站在坡顶,吹了很久的冷风,久到不知何时,夕阳已漫过天际。
厉砚舟坐在百步开外的一棵树上,无声作陪。
气候渐渐转阴,夜雨即将来临。
厉砚舟跳下树,扬声道:“该回去了。”
钟离的剑,仿佛长了眼睛,自动出鞘,直取厉砚舟面门!
厉砚舟一惊,得亏反应快,方才堪堪避过,而下一刻,长剑飞回钟离手中,他快如鬼魅般欺近,招招杀机,毫不容情!
面对剑法独步天下的钟离,厉砚舟本身便难有胜算,何况他未曾携带兵器,空手对招的结局必然注定。当百招过后,钟离持剑刺入他胸口时,他放弃了自保,坦然一笑,“只要我死了,你能让星图移情于你,那我便死得其所。”
钟离眼神冰冷,“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只在乎星图会不会因你拒婚而被皇上处死!”
厉砚舟收起笑,正色道:“钟离,我明白星图对你的重要性,但她对我同样重要,我不会拿她的生命儿戏!”
两个男人对视,眼神皆是复杂,钟离握剑的手背,随着情绪起伏,青筋不断冒起,他猛地收了剑,背转身体道:“你走吧!”
血迹渗出,染红了衣衫,厉砚舟抬手按住伤口,一时如鲠在喉,“钟离,对不起。”
钟离陡然回头,双目腥红,嘶声怒吼:“你坐拥权势,天底下那么多女子随便你挑,就连当朝公主亦是你掌中之物,你为何偏偏要夺走星图!”
“感情之事,从来没有对错之分,亦无人可替代。弱水三千,我只要她一人足矣。”厉砚舟转身,迈出一步,又扯唇笑道:“钟离,就算是先来后到,我也排在你前头。”
厉砚舟大步而去。
钟离僵在原地,夜雨倾盆,他全身湿冷,却浑然不觉。
……
晚膳桌上,龙星图心不在焉,一碗白饭只吃了几口,面前的羹汤一勺未动。
钟楚倒是吃得欢,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我明儿一早就出发,行礼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如果爹爹问起我的下落,星图你随便替我圆几句,不然我担心爹爹会反对。”
龙星图筷子拿在手里,半天没有夹一点儿菜。
钟楚无奈敲桌子,“哎星图,你怎么回事儿?耳朵不见了吗?”
“你自己吃,我出去一趟。”
龙星图撂下话,便快速起身出门。
客院在西厢。她撑伞寻过去,发现守卫的人数多出了一倍,但不见石桥和石枫的影子。
她问:“厉大人回来了吗?”
“没有。”守卫答道。
龙星图蹙眉:“既然厉大人未归,你们增加人手做什么?”
“龙师爷,我等奉命行事,原因不知。”
“我进去看看。”
“龙师爷留步!”
看到守卫伸过来阻挡的手臂,龙星图挑高了眉头,“是谁给了你们胆量敢拦我?说!厉大人是不是在屋里?他是不是出了事?”
守卫垂头,拱手道:“龙师爷见谅!”
“星图!”
正在这时,钟楚急匆匆奔过来,“我哥回来了!星图你快去看看,我哥不吃饭,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