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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荆一力否认,“臣不敢,臣无心之失,万望皇上和王爷恕罪!”

    “严相三番四次加害本王,挑拨我天家父子之情,不就是担心本王会与太子殿下争权夺宠吗?”

    言及此,周愠伸出右掌,当众立誓:“今日天下为证,周愠若有不臣不忠之心,必遭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百官哗然!

    老皇帝背靠龙椅,目光精烁,不怒而威,“当日番邦鞑子行刺朕,是贤亲王舍命救驾,贤亲王孝心可嘉,才智品行无可挑剔,朕心甚慰。朕近日时常忆起当年旧事,不免心有感怀,青峪关十年,是朕愧对朕的四皇儿啊。老四,你怨朕吗?”

    “父皇!”

    周愠突然热泪盈眶,“儿臣从未怨过父皇。在儿臣心中,父兮生我,母兮鞠我,父母恩,重于天!”

    闻言,老皇帝神情竟是一僵,继而目中浮起冷漠,严肃异常。

    龙星图敏感地察觉出不对,再观朝中众臣,亦是表情各异,面色紧张。

    这是为何?周愠所言并无差错,怎会触了老皇帝的逆鳞?难道是与周愠的母亲有关?

    龙星图大脑飞速转动,想要援手周愠,必须先弄清楚老皇帝将周愠流放青峪关的原因,可惜不论是周愠还是厉砚舟,皆守口如瓶,从未吐露过只言片语。

    如今,安国侯押解赫连叶海去了青峪关,厉砚舟仍然稳如泰山,仿佛成竹在胸。

    龙星图心中疑团更甚,看来他们是谋划好了一切,只将她一人蒙在了鼓里。

    思忖至此,龙星图反而生出了几分不安,她自己的忧患,她可以慷慨之姿,从容面对,但厉砚舟若真有万无一失的自信,又岂会隐瞒她,与她划清界线?除非……

    龙星图忽然泪湿眼睑,难怪从皇觉寺回来的那晚,厉砚舟在深更半夜潜入她的卧房,缱绻深情,恋恋不舍,原来那时分,他便已做好了独自赴险的决定。

    他这人,怎能如此自私?曾经约好同进退,共甘苦,怎能中途作废?

    许是感受到了龙星图的心情变化,厉砚舟突然侧身,回头看了一眼龙星图。四目相视,短短不过须臾,龙星图尚未来得及捕捉他的情绪,他便收回视线,面向老皇帝,俯身一拜,道:“太后仙逝,皇上悲痛至今。王爷一席话,代表了全天下的母子,舐犊情深和寸草春晖,皆是人间至真、至纯、至善的骨肉亲情。皇上,古人曾言,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望皇上和王爷早日释然,安康保重!”

    老皇帝紧绷的面容渐渐松弛,且开朗一笑,“砚舟啊,难怪儿孙辈里,太后最疼爱你!”

    “皇上谬赞,臣不敢当。”厉砚舟谦虚回道。

    周捷心中十分拈酸,自小到大,太后对他们亲皇孙总是淡淡的,既不排斥,也不亲近,唯独对侄孙厉砚舟如若珍宝,时常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令人艳羡又嫉妒。

    老皇帝抬了抬手,“老四,平身吧!”

    “谢父皇!”周愠垂目,语气镇定,听不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