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痛起来,为了掩饰,她低下来吃起了虾仁酥,她又一次想到了逃离,想把自己关在十九楼的家中,从次永不再出来。
想什么,云云?
阿楠关切地问她,她不能不回答他,她狠着心,努力让自己清醒,可是,她说不出口了,她发现自己远比想象的要脆弱,要是她说出真相,崩溃的先是她自己。最后,她开了口,说:阿楠,我没有怀孕,只是身体不舒服,想要休息几天。
哦,是这样。
阿楠放下了手里的餐具,有些失望,但随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他说:我还以为你真的那样了,要是真有了,真是天大的喜事。
她低下头,嘴角却泛上了笑意——真心地为阿楠的话而笑,他的天然呆里没有虚假,坦荡里尽显一个真男人的性情,这更让陈清云惭愧,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没有放弃想要说明一切的想法,只是在等待更加合适的时机,正在这时,阿楠的电话响,他看着手机说:公司的,肯定有事了。
果不其然是领导让他马上回去,说他主持的一个工程项目方案出了错,客户在公司里嚷着要给一个说法,不能耽搁,他站起来,伸出手抚了一下陈清云的下巴,说:晚上等我,一定。我下班就回来。
不容分说他已转身离去,陈清云张着嘴看着他跑出餐厅,无名的懊怒漫延到全身,都怪自己,全是自己的错,每一次都一错再错,她这样斥责自己,无法原谅自己,推开桌上的盘子,提了包走了出去。
热浪滚滚,高温笼罩着整个城市,陈清云走在街上,片刻汗水淋漓,该死的天气,她扇着手咒骂起来,路过一个冷饮店,买了一根冰棒敷在额头,继续走,她不想回店里,也不想回家,在一处靠河堤的街边小公园坐下,脱掉鞋子,靠在一棵树上,伸长腿放松自己。
现在该怎么办?她问自己,活着真是一场很累的差事,本来可以轻松,可以有着单纯的快乐,但贪婪一旦开花,便要让你吞吃所有的恶果。
从包里摸到了手机又放下,她不想开机,她知道林伟也在焦急地等待消息,以前自己是多么怕着孤独,多么渴望着有人关怀自己,如今却不愿面对了,准确来讲,她面临着一次选择,无论选择谁,陈清云都觉得不尽人意。
靠着树她睡了过去,这一睡竟然踏实,还做了梦,梦里听到儿子喊妈妈,她叫着儿子的名字睁开眼睛,眼前一个女子牵着刚刚蹒跚学步的孩子正在嬉戏,全身酸痛,她想站起来,下意识地摸手上的包,包早已不翼而飞,陈清云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地喊叫起来,近旁的人都聚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说包不见了,自己打了个盹,起来包就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唏嘘不已,有人说快报警,有人说报警有什么用,这样的事警察有什么办法,都怪她自己不当心。
还是报警吧,警察总会有办法的。
人群中有个中年男子建议道,陈清云定了定神,觉得他说得对,于是央求他打110报警台,中年男子打通电话后很认真地将发生的事一一说清,随后安慰她:不要着急,警察马上就到,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急了也没有用。
是啊,急不得,来,小妹,这里有水,你喝一口。
人群中有个老太太递给她一瓶水,她接过来伸着脖子喝了一大口,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今天真是晦气,她想,就不应当和这个阿楠出来,所幸包里只有手机和一些零钱,其它什么都没有装进去,要不真是惨了,正安慰着自己,一辆警车停在了不远处,下来三个民警,中年男子热心的迎上去,把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警察不理睬他,叫陈清云过来,让她把事情呈述了一遍,然后让她上车,说去派出所去一下,陈清云只好随他们上了警车,车里没有空调,坐上去异常闷热,身旁的一个年轻警察看了看她说:不要着急,这个街头有不同方位的摄像头,可以调取影像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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