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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在凌晨三点四十二分,陈清云失眠了。去客厅抽烟,卧室里阿楠在梦中呓语,窗外有车急驰而过,城市的夜在此时如此安静,陈清云坐在沙发上,用膝盖顶着胸口,努力不去想什么,情愿自己所经历的是一场梦,可是,孤寂有时如此真实,它击穿你的胸膛,让人在无法提防时瞬间崩溃,离婚后,她曾以为自己可以忍受所有的孤独,可是在暗的夜里,欲望总是随弦月一起悄悄升起,陈清云怕被世界遗忘,用着不同的方式坚守自己的阵地,林伟的出现让她成为情感的俘虏,阿楠最初是她用来要抵御林伟的武器,而后来一切面目全非了,女人在甘愿成为一个男人的俘虏之后,便会倾心于俘虏这个男人,她虽然力不从心,但还是想要林伟成为自己合法的、唯一的男人。
那么阿楠呢?
阿楠是林伟让她无数次失望无数次徘徊不定时的解药,是一个男人给了伤痛、须得用另一个男人愈合伤口的手术刀。潜意识里,报复的臆念曾经闪现过,于是,阿楠又成了她心安理得的获得,当初,陈清云天真地以为,林伟承诺在床弟之间的话语,便是人生给她的另一种转折,如果说孙宇翔与她成为夫妻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一生必须的结合,那么和孙宇翔分开,和林伟在一起,无疑是她重新把爱情当作最后的信仰,直到渐行渐远,发现爱着有家室的男人正如高空走钢丝一样岌岌可危,无论陈清云的付出多么感人至深发自肺腑,最终发现,她感动不了别人,感动的也只不过是自己。
有些伤口是为了铭刻记忆,有些伤口是为了见证痛苦,有些伤口虽然愈合但会隐隐作痛,有些伤口在你忘记它的时候,它会在夜里渗出盐度很高的血液蚀渍你的心灵。
当她在深夜里抚摸左腕上的伤口——一道丑陋的疤痕,她会记得自己是当初是如何疯狂地深爱着林伟。要确定什么时候彻底爱上他,记忆却混乱无序,要确定什么时候开始恨他,记忆的书架上总会自动打开这一篇章:陈清云发现自己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员,发现自己只是他换着花样想要占有的另一个猎物,她的等待开始焦躁——等待他属于自己一个人,等待他象自己的男人一样将她合法认可地迎娶。
失望由此开始,恨便潜心而来。
恨一旦滋生,痛苦和折磨便疯长起来,而这一切让她明白,她是多么爱他。
她说:林伟,你觉得我们还要走多远?
什么,你在说什么?
他一贯装聋做哑,抽着烟眯着眼睛望着陈清云,脸上是无辜的迷茫,倒让她觉得自己是如何不近情理,近乎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
我们认识一年三个月零四天了。
她抱着肩冷冷说道。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你服装店生意可好,要是心烦不想做了,就关了去休息。
他岔开了话题,每次都这样关心她。
谢谢,我不心烦,休息倒让我心烦,闲下来的女人,证明她老了。
看看,这是什么话,想哪里去了,你在我心里,永远不会老去。
呵,永远——永远是多远?
阿云.......
他躲开她的目光,开始穿外衣,开始打电话,大声吩咐公司要准备新的项目,然后顺理成章地说要去应酬。
陈清云堵在门口——酒店房间的门口,约会从床上开始,总是从床下结束。
你又找这样的借口,林伟?
什么?借口?什么借口?工作还得进行,生活还得继续,阿云,别闹了,听话,我得出去办事,乖,回头打电话给你。
他是忍着,每一次好脾气地安慰她,他通晓女人的软弱,但却不知道女人会因恨而刚强。
不要打电话,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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