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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指甲抠断,将眼泪流干,慢慢的,煎熬的死在棺椁里。
若是有人回头去看看,那铁棺椁中每一道抓痕都是她无法释怀的恨,她在棺椁之中煎熬了十六日才失去知觉,才死去。
那十六日宛如地狱,没有一刻她不在祈求自己快点死,快点死……
那没有天日的日日夜夜那样长,长的她将前尘忘去,却唯独记得那恨,那痛……
她梦到自己在哭,一直在哭,哭着说自己的手腕疼,在流血,她疼的不止是手腕,还有手指,在棺椁之中磨出白骨的手指,疼极了……
有人抓着她的手说,没事了,你只是在做噩梦,你看我已经给你包扎好了。
是谁是谁?
她在昏昏沉沉之中看到一张脸,像舒郁,可是又不像舒郁。
他叫她,龙霸天。
他说,龙霸天你哪里疼告诉我。
她就又开始哭起来,抱着他的手说:“舒望苏,我肚子疼……”
那条手臂便颤了颤,有人慢慢道:“你的舒望苏娶了别的女人,要杀了你。你知道舒望苏为什么会娶西陵吗?因为他们已经做了苟且之事,他背叛了你,不止背叛,还要置你于死地,你还要对他念念不忘吗?”
是吗?是这样吗?
她梦到和舒望苏坐在马车之中,他托着她的腰轻轻回应她,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什么。
她浑身一僵。
舒望苏便抱紧吻在她唇上轻轻问:你信不信我?
信。
她将所有的话都吻在他的唇边,吞在唇齿间,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愿意信舒望苏一次。
就算……
那盛大的喜事,那一袭红衣的舒望苏在禁军之中对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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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她嘴里灌了又苦又腥的药,她胃里翻涌想要吐,那人便捂住了她的嘴对她说:“喝下去,阿真,喝下去你才会好。”
阿真……这样久远的名字,像是那梦里一般久远。
她听到外面有下雨声,她嘴里苦极了,心里苦极了。
她在那响起闷雷的夜里醒来,还在马车之中,四周黑极了,没有灯光,没有星星,只有马车外一声一声的闷雷和连绵不断的雨声。
她躺在锦被之中动了动手指,像前世一般无声又压抑的哭了起来,怎么会……怎么会这么难过……
她觉得冷,心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有人影在身边动了一下,她忙止住哭声看过去,哑着嗓子问:“谁?”
那身影似乎是睡在她的身边,一双亮亮的眼睛看她,黑暗中她看不清脸,只看出是个男人。
他却心虚的背过脸去,低声问:“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龙霸天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四肢还是毫无知觉,便又问:“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那人便沉默了下来,半天才开口道:“你不会想知道我的谁的。”
“我想知道。”龙霸天打断他的话。
他又陷入了沉默。
车外雨声绵延,像是要将这夜晚淹没一般。
车内却沉默寂静,仿佛这是个天大的秘密。
他扭过头来,一双眼睛亮亮的像星星,满是哀伤的道:“等你好了,等你好了我一定告诉你我是谁。”
“为什么?”龙霸天问。
他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