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门打开时,谢简突然回忆起那个从徐正谦生日宴回家的晚上。她站在电梯门内,笑得那样明朗却绝望,他现在懂了,她是在讽刺他、嘲笑他,跟他做最后的道别。
男人大都觉得,无伤大雅的谎言只要隐藏好,很快就能被时间遗忘;女人大都觉得,只要被骗,无论事大事小,都是一个疙瘩。
起初,谢简觉得,在这场婚姻中他是掌控者,现在,他成了彻彻底底的输家。
那次她问“你骗过我么”,他哑口无言。因为他的确骗过她,而且罪孽深重。他不仅在许若棠的事情上隐瞒了她,还处处冷落她、欺负她;他以为婚姻不过是柴米油盐、发泄*、传宗接代,却忘了,维系婚姻的纽带是信任和尊重。
他见过父亲走的歪路,可到了自己身上,却还是理解不来,何为婚姻。
电梯门关上,谢简摁着刚才被烟头烫伤的手指,将婚戒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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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苒推开那扇门,一股冷意迎面扑来。奇怪,明明外面下着雪,温度极低,可这屋内却没温暖多少。她脱了鞋,将围巾裹好,熟练地寻到开关,屋内很快就被点亮。
从昨晚到现在,她双眼的红肿都还未完全消掉,嗓子的涩感扰得她不停咳嗽。秦苒摘下手套,跺了跺脚,将屋里的暖气打开。
她还有些不是很重要的小物件在这边,放在次卧里,上次没来得及拿走。其实她的东西不多,除了衣物、几本书籍,其他的东西一个纸箱子就能装完。公寓里大多数东西都是她当初到各处去搜寻来的装饰品,搬不走,也没必要搬走。
秦苒来到主卧,看着墙上的婚纱照,眼里平静无波。
七点左右,外面的雪停了,窗上一片雾气。谢简回来时,她正用手指在上面画笑脸。他神色无异,手里提着公文包,一身黑色大衣衬得整个人冷峻又肃穆。
她转过身,平静地说:“你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径直走向沙发。
其实离婚说来简单,做起来却也是个麻烦事。寻常夫妻要争孩子、争财产,有时吵得面红耳赤拳脚相向是很自然的事情。离了婚,就等于将之前的婚姻生活彻底抹去,不仅是从法律上,更是从双方关系上。从此,互相不干涉,从此陌路人。
秦苒庆幸她和谢简没有孩子,不会铁定在这个方面起争执,到时候又是一桩纠缠不清的官司。至于财产,过来人沈凝溪昨晚说,你给她当了五年的免费暖床保姆,从小姑娘都熬成老大妈了,他到时候不金山银山地给,你就别同意,跟他死磕到底。
她想想,拿了他的财产也好,总比人财两空好。
当谢简把那份离婚协议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来给她,她看到关于夫妻共同财产处理那项时,恍了半天神。
秦苒指着上面的数目、各种不动产以及她看不懂的几项,问他:“你是认真的么?”
“我昨晚和律师商讨到凌晨三点,没有任何对你不利的事项。”
既然是他的想法,她也不必矫情,大方地收下就是了。
等浏览完其他几项,她点了点头,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支笔,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秦苒将笔递给他。
“我这里有笔。”他面不改色地拒绝,接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钢笔。秦苒笑了笑,不置可否。
写第一笔时,没墨,他又画了第二笔,仍旧不行。
“你先等等,我去书房找下墨水。”他起身,掩饰住眼里的慌乱,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就用这支吧,别拖了。”秦苒叫住他,慢声说,“已经拖得太久了。”
从她提出离婚那一刻开始,兜兜转转,已经纠缠太久。她疲倦至极,也没有心思再去经营这段婚姻,现在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