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魔,冷声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楮墨在旁,看着他锋芒毕露,眼中弥漫出淡淡死气,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阔别千年之后,再次在那庭院中见到他的那一刻。

    甲添魔尊冷眼看着这个青丝如雪的青年,目光在他的脸上长久停留,沉声道:“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只是性烈如火的云逍仙帝居然会甘居人下,做了重华魔尊的禁脔,才真真令人意想不到。你全都忘了,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记得,像个囚徒一样被禁锢在这里,是吗?”

    楚逍闻言,脑海中再次闪过了无数破碎的画面——喜服,红烛,耀眼红绸,无止无境的情`热,还有那跟师尊崇云长得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是崇云的眸光清冷如雪,他的眼眸却是深沉如渊,仿佛能够将人彻底吞噬进黑暗中。

    他想起了这些,却是冷笑一声:“禁脔?被禁锢?这世间还没有人能够强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

    楮墨原本还因为这个天魔的话再次生出疑惑,一听楚逍这么说,立刻就坚定了立场,对这几个天魔怒目而视:“对!这世间还没有人能够强迫楚逍,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楚逍已经找回了一些真实感,举止也越发像五千年后那个纵横仙天快意恩仇的云逍仙帝,他的唇边浮现出嘲讽笑意,眼底寒光隐隐:“天魔最擅长的不就是蛊惑人心了?”一面说着,一面让目光在这几个魔族身上掠过,“几位魔尊……想来除了擅长操控梦境,在此道上也是颇为精通吧?”

    一旦记忆回笼,他就能够推测出这四人到底是通过怎么样的途径,进入了自己的独我乾坤里。

    通过梦境,令他沉睡,然后在自己的乾坤中注入魔气,若是换了从前的他,只怕早已在睡梦中被魔气侵蚀,哪怕不死,也要发狂。

    心念疾转,楚逍的目光旁落,看向了正在汲取这无边魔气的光团,感到其中的生机愈发茁壮,向自己传来一股欢喜活泼的意念,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灵动,显然已经汲取够了足够的养分,很快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中来。

    更多的记忆片段回到了他的脑海中,光明的,阴暗的,将他的整个脑海都填满了,饱胀得几乎要炸开。

    忘却那么多的记忆,如今又一次全想起来,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偏偏这些侵入他梦境的人还在说:“那只是因为云逍仙帝都忘了,你当初是如何被一个天魔强迫的,若是能够再想起来,定然会后悔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呵呵,重华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连我们几个都要忌惮。”

    他们虽然意图跟重华结盟,但却不介意借他来打击眼前的人,反正都是将死之人,在他面前说再多又怕什么?

    楚逍脑海中浮现出越来越多纷杂的画面,数千年中的生死厮杀,到在封神冢之中的百年之期。整整一百年时间里,都是跟同一个人纠缠,眼中所见是他的容颜,鼻间萦绕是他的气息,肌肤所感是他的温度。他脸上神情变幻数次,眉心琥珀黑气隐现,狠狠闭眼,将这些画面驱逐出去,这原本就是他对自己坚守了数千年的感情全盘推翻,还是这样一个跟崇云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将他当做崇云,更是亵渎。

    百年之中,他真的没有动过心?

    他真的每时每刻都能分清这两人究竟谁是谁?

    “你还在仙界时,听说就有无数人折倒在你脚下,只是没想到连重华这样的魔都难过美人关。跟他在封神冢共处百年,想来他的无论什么手段你都已经尝过了,只是又不知他是以什么法术改变了你的体质,居然令你处在这样的魔气中也能不死。”

    “你以为你还是仙?你早就不是了,你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魔了。”

    “你以为你还是仙?你以为你还干净?”

    “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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