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纳金也罢,总而言之,每个人都在讨他的欢心,哄着他高兴。但从根本上讲,他就是那么一个“衙内”,人家讨好他巴结他并不是看他的面子,而是看他老爷子的面子。

    现在,他孙秉云成了南疆省内知名的人物,不敢说朋友遍天下,但长三角地区内一大批新贵,至少都与他有一面之交,平素里那些来讨好巴结他的人,不一定就会把他老爷子放在眼里。权力他有了,金钱他也有了,在临海甚至在整个南疆,在那些数以千万计的小屁民眼里,他就是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实际上,他真的有那么风光吗?别人不知道,但孙秉云的心里却很清楚,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前世生活的自由滋润,也没有了重生之初的那份爽意,现如今,他更多的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讨生活。

    就像如今这个会议室里在坐的这些人,佟新亭也好,彦同文也罢,这些人每次见了他嘴里都“云少”“云少”的称呼着,要钱,他们就给钱,要权,他们就给权。成立一家私募基金,南平创业一分钱都不用拿,最后却可以分到一成的盈利,咋一看上去,天底下的便宜事似乎都被他孙秉云占走了。

    可实际上呢?事实难道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吗?显然不是,孙秉云心里清楚,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傀儡,不,说傀儡还有点遮羞的意思,他连傀儡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一枚棋子罢了。其实说到底,在坐的这些人都是棋子,只不过棋子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今天在这里,他们可以商量着如何牺牲掉贾全盛,如何牺牲掉王娟,那么明天,他们同样可以商量着如何牺牲掉他孙秉云,后天,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另一伙人可能也会商量着如何牺牲他们。

    人类社会其实从形成到现在,始终都没有摆脱丛林的残酷性,人际关系从最根本上讲实则就是一条复杂庞大的食物链,只不过在这条食物链里运转的并不是作为食物的肉,而是观之不见、闻之无声却又汩汩而流的鲜血。从末到顶,越往这条食物链的上层走竞争越极力,处境越危险,五个字形容:“高处不胜寒”。

    对这一切的一切,孙秉云始终都看的很清楚,他从没想过要改变什么,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却改变什么,两世为人的经历让他对生命的领悟透彻了许多。他从没想过要爬得多高,心里也没有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万户侯”的豪气,他唯一想的就是以另一种方式平平安安的走往这一生,守护住自己应该守护住的那一些人。就是为了这一个目的,他一刻不停的在自己身边编织茧子,一根丝一根丝的,这个茧子编织到现在,才刚刚是初具规模,残酷的现实便冷漠的告诉他,他已经快被那一根根的丝生生勒死了。

    心里想着这些,想着自己这段时间过的那种战战兢兢但却又几乎没有一刻安生的生活,再看看眼前坐着的这些人,孙秉云就觉得一股怨气从小腹下升腾而起。中财在布局,这一点都不假,既然是布局,那每一个牵涉其中的人便都是棋子,孙秉云对做棋子并不抵触,可他绝不希望自己将这枚棋子做到最后的时候,成了一个孤零零的孤家寡人。

    “林秘书希望我们南平创业再牺牲掉谁?”沉默了良久,孙秉云面色平静的翘起二郎腿,一边伸手去口袋里掏烟,一边看似若无其事的问道。

    这半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看着他,很明显,孙秉云既然能够猜到林同云希望他牺牲掉谁,那么在场的这些人应该也都能想到他能猜得到答案。

    孙秉云的手伸进上衣口袋里,左翻右找的也没能找到烟,最后又拍拍裤子口袋,这才把烟找到,可是在最后掏出来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拿稳,烟盒从手指间滑落下去,“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一包中华烟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注定不会太大,可这一声轻响,却让整个会议室里的杂声顷刻间消失无踪,彦同文、陈长义与孙秉云坐在一边,他们两人的目光齐刷刷一转,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那盒烟上。

    陈长义微微摇头,将自己面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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