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小大、小二陪着到乡里去了,估摸着这会也快回来了。”

    “胳膊折了?”王娟一皱眉,随口问道,“严不严重?”

    “咋不严重,”刘婶朝床里挪了挪身子,叹口气说道,“要说也是他命不好,矿下边塌方,别人都没赶上,就把他砸了。”

    这么说着,她竖起右胳膊,在手肘那比划了一下:“就从这儿,整个砸脆了,得亏人家矿上仔细,又是乡里乡亲的,这才送到乡里做了截肢。哎,要说他都这么大岁数了,方便不方便的都放一边,就是那些日子遭罪啊。”

    刘婶说话带着很浓的本地乡音,孙秉云不是这边的人,要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她说的是什么。

    之前就听说这边有不少的私人小矿,至于说矿上的情况怎样孙秉云也不清楚,但他知道的是,赶上矿底塌方,能捡回一条命来就很幸运了。

    “那矿上没有给赔付啊?”王娟问道。

    “给啦,咋没给,”刘婶笑道,“这不,这里里外外住院的费用都是人家老刁家给出的,这些日子还给送了不少那什么营养品,罐头、奶粉啥的可少给送。余外的,还给了五千块的赔偿呢。”

    “五千?”孙秉云听的一愣,对面的王娟同样也是一愣。

    按照刘婶的说法,吕子和从肘关节以下部分开始截肢,这怎么也应该算是五级伤残了,因公造成的五级伤残,除了医药费营、养费之外,就给了五千块的赔偿?就着,刘婶竟然还说矿上“仔细”?他们的确是够仔细的,甚至仔细到毫无良知了。

    五千,孙秉云请客喝酒一顿饭的开销都不够,而这边呢,却是一辈子残疾换来的代价。

    “就给了五千?”王娟可以不考虑别的,但吕家这些年为她照看老父亲的坟茔,里里外外的这就是一份恩情。这种事摊在别人身上,她可以保持沉默,全当什么都没听到,可现如今要让她装聋作哑,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五千还少啊,”刘婶显然对这个赔偿非常满意,她笑道,“有了这笔钱,老大的婚事就不用愁了,娟子,你这次回来要是不急着走,等年末的时候正好喝老大的喜酒。”

    王娟心不在焉的应了,两只眼睛却看向孙秉云,尽管她一句话都没说,但孙秉云却能看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情孙秉云还真没办法插手,而且他也无从插手,为今之计,最稳妥的一个办法,似乎就是由他出面,从另一个侧面给吕家提供一种补偿。当做是替王娟报恩也好,当做是对老实人的回馈也罢,至于说人家虞城矿上的事,估计即便是临海市市委市政府那边都不好直接插手过问,毕竟其中潜在的利益纠葛太复杂了。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