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人下车到冲进路边的小店,只不过是一两分钟的工夫,紧接着那些灯光昏暗的小门脸里就传来女人的尖叫,其间还夹杂着一些男人愤怒的质询声以及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跌落地面的叮当乱响。

    这声音听在孙秉云的耳朵里比仙乐还动听,可听在周有河的耳朵里却成了一阵阵催命般的闷雷。

    “云少啊,”犹豫了良久,直到街边的小店里有人被赤身**的推出来,周有河才语气艰涩的说道,“今天晚上我算是把人都得罪透了,且不说今晚当场揪出来的这些人,就说这些小门面背后的那些家伙,今后估计也饶不了我。他们不敢去触你的眉头,也不敢去找廖市长的麻烦,可我怎么办啊?”

    孙秉云目视着窗外,就在离车子不到几米远的地方,两个交警拖着一个肥墩墩胖子从敞开的车灯前走过,这胖子早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身上仅穿着的那条大裤衩紧紧包裹在肥硕的屁股上,每走一步都颤乎颤乎的。

    仔细瞅一眼,不是刘长亮还能是谁?

    “周队,听说你跟咱们高速上的屈站长关系不错?过去是战友?”孙秉云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扭头看了面色凝重的周有河一眼,很突兀的问道。

    “屈四波啊?”周有河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当下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他是我在民兵连时的老班长,也是我把兄弟,只不过他比我能混,现在都是副处了。”

    周有河的言语中颇有几分羡慕的意思。

    “副处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到一千五,”孙秉云从随身的手包里抽出一张林孜秀的名片,一扬手递到他面前,笑道,“今天晚上这事你是替我办的,回头要是有人整理,觉得队里呆不下去了,你就去找名片上这个人。别的不敢说,至少每月保你四千以上的工资是没问题的。”

    周有河犹豫了一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讶然道:“鼎新广告的林中?”

    “你认识她?”孙秉云笑道。

    “不认识,就是月前在海天看见过一回,”周有河的眼珠子有点放光,笑道,“能人啊,有钱,出手阔绰,市局的秦局都上赶着过去跟人家喝酒。”

    “鼎新目前正在跑高速上的路边高立柱广告牌,听说有些阻力,”孙秉云笑道,“你去找她,绝不会比现在混的更差。”

    “那成,回头我要是在这边混不下去了,就去那边试试。”周有河将名片放进贴身的警服口袋里,轻轻拍了拍,笑道,“不瞒云少说,这破督查大队我早就不想呆了,整天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一个月还就那么六七百的工资,压根就不是人干的活。”

    孙秉云笑笑,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