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以泄我心头不眠之恨。”
吴折摇头叹道:“潘琪心机千端,又联络贺知县,背后更有那不知是神是鬼的隐形人撑腰,燕大侠尚不能胜,我等人单势孤,空凭一股微薄蛮力,再入空想山,岂不要白白送死?”
一句话说得李让徒瞪怒目,却支吾不出片语。
燕双飞见状淡淡道:“可虑者不是潘琪,而是潘琪背后那更具心机的隐形人,只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李让的眼神此刻渐渐显出凄凉无助的神色,“山寨被毁亦罢,就连自己心爱的枕边红颜如今已搂在自己曾经的手下怀里,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更可恨的是那日云义洞厅中,丧心变态的潘琪竟在自家面前当面与红颜调情,将自己羞辱的无地自容。”想此种种,李让一时气上心来,自思不能报此仇恨,更有何面目苟安在西岭之上。
猛然间李让一头向床头雕有精美花纹的床围撞去,多亏一旁吴折早看出他心头的怨恨,用力拦住李让,才免其受伤。“大哥,这又是何必?吴折苦心劝说道:“如今多蒙燕大哥与郦梅主盛情相救,这会儿却又欲寻短见,岂不枉费了他二人一番苦心。”
郦云豪平日里对李让之流的山贼多有偏见,此时见李让已落魄为难到这般地步,亦能感觉到他心中的苦楚,不由得心中凄然,默默垂下了头。
燕双飞又岂会不懂得李让的心痛之处,想他那样一个性急粗莽之人,经此一劫,焉又不振作怨气之时?
“大哥,过去的幸与不幸都只不过是耳畔的清风而矣,不会留下伤痕,真正让我们伤痕累累的是自己不肯放下的内心。”燕双飞又接着道:“虽说昨夕蒙受一时的不幸,而大哥能有香妹和吴折这一干宁死追随的义士又是何其有幸,即便现如今,我料空想山中也应有许多部下在等候大哥的东山再起,返回空想山去。”
燕双飞复箴言道:“有人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需要的是我们有勇气去面对,去战胜自己的心魔。”
李让垂头道:“空想山的形式恰如吴参谋所讲,我又如何能回得去?”
燕双飞道:“贺惊雷与潘琪系完全的利益关系,二不义之徒勾结在一处,迟早必出内乱,更何况我欲擒拿此二人绝非难事,如今可虑者唯那空想山中的隐形人,若能离间潘琪与此人关系,潘琪的统治只在弹指间即会瓦解。我若再与隐形人对峙,必先封住他身上要学,此人却是最容易对付者。”
吴折与李让听燕双飞一席话如沐春风,仿佛重返云义洞厅之事就在眼前,一切在燕双飞看来都是那样的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吴折拱手道:“如此还要多多有劳燕大侠鼎力相助!”李让亦叹道:“燕兄弟与郦梅主大恩,我李让真不知怎生回报,说来甚是惭愧。”
郦云豪摇头辞谢,而燕双飞却并不在意,仍带着劝诫的口吻道:“燕某一行,唯追慕大哥大哥的洒脱与兄弟之义也,而今我所愿者,望大哥再登空想山,重坐云义厅上方宝座之时,能弃恶从善,将一腔慷慨之义抛洒于江湖之上,伏魔卫道,为民除害,才是弟此行的意义所在。”
郦云豪听罢诚服地深深点头。
李让点头道:“实不瞒二位贤弟,自入西岭这堂堂圣洁之地,李某便心怀惭愧与忏悔,生怕我等这劫匪之身脏了这梅花之境,今后再做空想山寨主也罢,不回那山头也罢,俺都要仿学燕弟与郦梅主之德,洗心革面,从头做人。”
郦云豪闻听率先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讲究!拿得起,放得下,真大丈夫也!”燕双飞亦欣然点头,李让见此抓了抓脸庞的络腮胡须,难为情地笑了起来,吴折见了亦放宽心,面露欣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