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的雨势渐渐地更小下去,从淅淅沥沥的中雨变成疏疏落落的小雨,最后终于彻底停了。

    天空中的阴云并没有完全散开,夜晚却已经过去,仍然缭绕着一片朦胧云雾的东方远山之上,透出了第一缕灰蒙蒙的天光。天色越来越亮,在天地之间弥漫的雨云和雾气掩映下,显得有些清冷,却十分静谧。

    剑衣带着十来个侍卫,在这附近的山头上搜索了整整半夜,终于看到河边这座河神庙。急忙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河神庙空间狭小的角落里,一男一女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睡得正沉。

    两人并未亲密地相互依偎,只是因为没有多余的地方才这么紧紧靠着,然而那睡着的姿态和神情,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宁静,仿佛他们本来就该如此。

    西陵,蓟州城。

    蓟州坐落在西陵中部,贯通西陵南北的最主要一条道路正穿过蓟州。作为西陵的交通枢纽城市和重要商业城市之一,蓟州兴起虽然只有短短十来年,却发展得十分繁荣。

    规模虽比不上西陵王都盛京,不过人流量倒是不小。每日里南来北往经过蓟州的商人旅客们数不胜数,也使得这里鱼龙混杂,可以说是西陵人口流动性最大的一个城市。

    蓟州西面的一条小巷子,狭窄逼仄,阴暗混乱,巷子两边全是看过去平平无奇,有些破烂老旧的房屋。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市井小民,摆摊的,打铁的,杀猪的,没有穷到衣食不继,不过也富足不到哪里去。

    小巷子深处的一处院子,尽管从外面看进去,院子里面乱七八糟,堆满了杂物,还有一群鸡鸭在院子角落里悠闲地觅食。但倘若有人往里面走的话,绕过院子,走过两重破旧的院门和一条走廊,推开一扇褪色的房门,就能看到在这院子的最深处,有着一个布置装潢十分讲究的房间。

    房间里光线很暗,尽管家具之类都极为华贵,然而也不知是房间格局本身的原因还是里面布置的原因,一重重沉重的深色帷幔半遮半掩,只显得房间里到处暗影憧憧。而且院子深处又隔绝了外面小巷和院门口处传来的嘈杂人声,一片幽深寂静,看过去就是有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氛。

    在这破旧的院子深处,这个阴暗的房间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只觉得更加恐怖。就像是鬼片里面那些破旧的老宅里,庭院深深,绕过一条条长廊和一个个门洞,在一片破败废墟中突然出现一个华贵富丽的房间,像是从幽冥和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弥漫着森森的鬼气。

    这种鬼屋一样的房间,本来给人的感觉是里面住的怎么也不像是活人,然而从那一重重阴森森的帷幔后面,传来的却是一个一秒钟就能把周围恐怖气氛冲得一干二净的声音。

    “艹!老子警告你,再不放了老子,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大床上挂着重紫色的锦缎床帐,黑色底上绣满深红色妖异花纹的被褥上面,本来应该躺一具脸色惨白鬼气幽幽的美貌女尸,才跟周围的阴森布置合衬。现在上面躺的人倒也美貌,不过却是个鲜嫩嫩水灵灵,容貌犹如娇花照水,身段犹如弱柳扶风,如花似玉般的少年。

    拓跋焱大喊大叫的骂人声音中气十足,那动静大得简直像是能传出几条街去,但人却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的全身被不知道多少重锁链绕了无数圈,绑在下面的大床上,上面还覆盖一层结结实实密密麻麻的大网,裹得跟一只茧子差不多,连一根小指头都伸不出来。锁链并非一般钢铁铸造而成,而是带着一种紫色的光泽,大网的丝索也闪烁着隐隐的金芒,看过去虽细但是坚韧无比,显然绝非一般的材质。

    他旁边的床上,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团同样闪烁着隐隐金光,跟拓跋焱身上大网材质似乎有所相似的布帛,这布帛是刚刚从拓跋焱嘴里取出来的,之前他一直被牢牢地堵着嘴巴。

    “你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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