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出事那天,蒋家还沉浸在欢喜当中,全然不知事情糟糕到如此地步。蒋玉全又是宰鸡又是杀猪,忙得不可开交。许舒萍招呼亲戚家务,忙得不亦乐乎。蒋逸琳也四处联系同学同事,虽然有很多的话要对凌风说,但终究不敢开口。镇子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也是由来已久代代相传的习俗禁忌,女孩子出嫁头天不能和夫家人见面,也不能说话,这是规矩,也是忌讳,否则会伤损夫家人的福报阴德,对女方家人生命健康也是大不利,轻则怪病缠身,重则折寿夭亡。全家人都在为婚事忙碌。按照这里的风俗,出嫁前晚上,女方家要忙着应付远方早到的亲戚朋友,还要等男方家大清早派人来娶亲,家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心里都有事,这一晚本就不是用来睡觉休息的,而要在接连不断的迎来送往活动中度过。

    到了次日六点,天空已经发白,可不见男方家人出现,也没打电话过来,这可急坏了蒋家人。许舒萍感觉情况不对劲,立马叫醒了昏睡过去的蒋逸琳,让她联系凌风,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派人来接亲,是不是婚车出故障了,还是堵在半路上了,急得全家人团团转。

    蒋逸琳试着打了十几通电话,始终提示对方已关机,这下子可吓傻了一家人,有些来看笑话的家务婶娘蒙住嘴偷乐,感觉她家出大事有好戏看了。有些近亲属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出言劝慰,说肯定是忘了充电,车子马上就来,不要自己吓唬自己,铁板钉钉的事还能有变?那就怪了!

    就这样,一家人又强压住激动紧张的情绪,停下手中的事坐等婚车到来。

    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出去查探的人一拨拨回来,连个车影都没看到,几次下来,家里的空气紧张得连苍蝇都要窒息了,嘈杂喧闹的声音没有了,高谈阔论的腔调没有了,欢声笑语的场景没有了,偷笑说闲话的声音多了,争看蒋家人脸色表情的人头多了,站在角落偷打电话报信的人影多了。而这时的蒋逸琳早已魂飞千里肝肠寸断了,哭得让人心疼可怜,哭得让人怒骂凌家禽兽不如,哭得让人哀叹遗憾。蒋玉全开始闷声不说话了,气得胡须都倒立起来,心里咒骂耍人的凌家全都死光光,如果有杆枪他肯定会第一个崩碎凌风那小畜生的脑袋,以前,死皮赖脸缠着要娶女儿的人是他,现在,关机不接电话不管不顾的人也是他,真后悔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不负责任不知厉害轻重的混小子。许舒萍面子上过不去,还一个劲地安慰其他人,说肯定是婚车半路塞车一时给耽误了,马上就来了,大家稍安勿躁。

    等到上午九点多,还是不见车队的踪影,这下大家都绝望了。

    蒋逸琳感觉他家出了状况,脱下婚纱换上便装,打车向临南市进发。蒋玉全靠着墙头使劲撞击自己脑袋,老泪横流。许舒萍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鼻涕眼泪顺着脸颊流窜。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蒋家和许家的亲戚,还有五六个近亲属,分开劝慰他们,其他人早就看出变故怕生事端偷偷溜走了。

    蒋逸琳听到这些,头都大了,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市委副书记说倒下就倒下,没有一点预兆和前兆,根本没有思考和求证的余地。在她印象当中,凌志强是一个工作勤勉、认真负责的一个好领导,虽然有些官架子,但比以前好多了,对她父母也和善,和妻子也很恩爱,只是对凌风严厉了一些,但终究还是为了他好,对她总是客客气气,总说一些鼓励关心的话,很少见过他发火严肃的样子。可现在他怎么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倒下了?这个家怎么办?凌风又将何去何从呢?他为什么要贪污受贿?为啥还要介绍别人行贿?他怎么会有这么多说不清来路的钱?难道他真的犯罪了?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家里的钱不够用,还是有人存心陷害他?这么大的家业难道竟是他贪污受贿得来的?为什么不让凌风自己去找工作,非要找人安排?现在要判几年?出来后还会认得妻儿吗?

    钱够用就行了,花这些来历不明的钱能心安理得吗?工作没了可以再找,或者参加公务员考试,总之有很多办法,没什么要一定安排在行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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