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蕴安的病人也比往常要多,比如今天,他就预约了三个病人,还要去做一台手术。

    三个病人都是下午的,手术却是上午的,不过他们到医院的时候还早,手术还要等再过两个小时才会做。

    进了办公室,孙大林立刻就给傅蕴安送来了一大一小两个装了炭火的黄铜炉子。

    这种黄铜炉子,是此时上海的常用的取暖工具,家里有钱的人家,嫁女儿的时候都是要陪送一个的。

    大的黄铜炉子被放在地上,傅蕴安把脚架上去正好可以暖脚,至于小的那个,则被他放在大腿上的,再在上面盖上一条毛毯,整个人就暖烘烘的了。

    “等下炉子凉了,就马上让人换。”穆琼嘱咐道。

    这两天气温估计是到了零下的,他们早上出来,看到路边的小水坑都结冰了。

    室外很冷,室内自然也暖不到哪里去,他怕傅蕴安冻坏了。

    “我知道。”傅蕴安笑笑,也对穆琼道:“你也注意点,让人弄几个火盆。”

    “你不用担心我。我专门准备了一件大棉衣一条大棉裤放在编辑部那边,穿上之后就不冷了。”穆琼道,他在外面的时候,为了风度不好穿厚棉袄,但在教育月刊编辑部,他一直都是穿大棉袄的。

    当然了,这几天他都没去那边。

    “那就好。”傅蕴安道,看到穆琼还不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穆琼……是要亲一口再走?

    穆琼并不是要亲一口再走:“蕴安,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傅蕴安问。

    “我之前帮了江新春一个忙,他给了我一万大洋。”穆琼把庄票从怀里拿出来给傅蕴安:“这钱你收着吧。”

    傅蕴安一愣:“为什么让我收着?”对他来说一万大洋算不得什么,但穆琼怕是全部家当也就一万多点,这是把大头给他了。

    “我们攒点钱,然后一起买个房子,再买辆车。”穆琼道:“我家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将来要留给昌玉和我娘,你也有个弟弟……我们可以另外买个房子住。”

    傅蕴安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穆琼年纪比他小,想地却被他深远多了……

    当初是他先喜欢上穆琼的,但到了现在……他为穆琼做的,好像太少了。

    另外,买个房子一起生活……傅蕴安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向往来。

    这些年,不管住在哪里,他其实都没有家的感觉,但要是跟穆琼一起住,自己布置……

    傅蕴安心神一动,但很快又把自己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他现在都没把真实身份告诉穆琼……

    “江新春这人交游广阔,很喜欢跟人交朋友,把很多文人当做座上宾,还是值得交往的,但你也不要跟他走太近。”傅蕴安道,他知道江新春一直都有抽鸦片,他手底下还有赌场妓院之类,穆琼年纪小,他怕穆琼跟江新春走太近了会学坏。

    不过,话说出口之后,傅蕴安又有些担心。

    穆琼这个年纪的人,怕是不喜欢听这样的“教导”。

    傅蕴安怕穆琼不高兴,结果穆琼笑着应了:“好。”

    “庄票你自己拿着吧,以后我们一起买房。”傅蕴安又道。

    “给你了就是你的。”穆琼直接走了。

    傅蕴安早已坐下,腿上放了火炉盖了毯子,一时间倒是追之不及。

    他把庄票收好,然后突然想到——今天穆琼都没亲他。

    上午,穆琼穿着大棉裤和大棉袄,写了一些《丝乡》。

    然后,在教育月刊编辑部吃过饭之后,他就去了政府部门,给自己和穆昌玉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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