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策,再多的不满暂且也得忍耐。等到了魇都,他就可以光明正大面对她了,到时候一定要和她解释一下,他的食谱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三五吃荤,二四六吃素。

    他巡视了一圈,今晚不会有什么事了,他们睡在界牌下,他睡在老树上。

    蜥蜴艰难地爬上来,还是原型的状态,在他耳边嘟囔:“令主,您不该让魇后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

    他憋屈了半晌,“你是什么时候瞎的?没看见中间有瞿如吗?”

    “那是只鸟,也算人吗?令主您可得小心,上一位夫人就是跟人跑了的。大千世界有一句话,感情都是睡出来的,属下觉得十分有道理。”

    这样的手下,一直以戳他肺管子为乐,可恶的是还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不妥,带着献媚的笑,森森的脸上硬挤出了个梨涡。

    他一拳把它打下了树,“你觉得在本大王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发生那样的事吗?”

    晕头晕脑的蜥蜴爬起来,知道他生气了,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嗫嚅:“中阴镜海上的红莲开了,令主还记得吗?九阴山的妖女越来越多,都盯着您的偶呢。恕属下多嘴,您捏偶的速度已经跟不上流失的速度了,再捏不出女人来,偶就要被骗光了。”

    令主不说话,垂首的姿势看上去有点忧伤。

    刚下过一场雨,山色空蒙,当然裙角也是污浊的。站在泥泞的田垄上,绣花鞋早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忽听见远处有人喊小史,地头的人拎着藤蔓直起腰,转眼人就跑到了跟前。

    “小史正忙?”来人穿着公服,满脸横肉丝,粗声大嗓却憋出了温和的语气,“又到发饷的时候啦,怕小史没空领饷,里长让我给小史送过来。”

    地头的人没说话,站在水渠边上的孩子接过钱串,鄙夷地掂了掂,“上次说了要涨月俸的,结果这个月还是照旧。”

    公差赔笑,“喊了二十多年了,听着高兴高兴就算了,切莫当真。”说罢拱手,“小史辛苦,里长接到消息,说过两天有场暴雨,烦请小史留意神塔。等雨后修塔的钱款拨下来,到时候把小史的屋子一块儿修了,还请小史暂且忍耐几天。”

    公差说完,很快跑了,地头的人咂了咂嘴,“瞿如,买块肉回家红烧吧。”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在江边的集市上,看上去穷,却颇受礼遇,行人见了纷纷搭讪:

    “小史出来买菜?”

    “我这儿还有一把香椿,小史拿回家炒蛋吧。”

    走了一路,萝卜冬瓜装了半筐。屠户半卖半送切上两斤肉,象征性地收了十个子儿就完了。瞿如很高兴,“师父,名声这东西真能当饭吃。”

    她师父平庸的脸上露出笑意,瘦瘦的身杆像青竹,又直又挺拔。

    在这地界上混,没有两个以上的身份,你都不好意思活着。无方每逢初一十五到十丈山下坐诊,平时就在天极城守塔。鲤鱼江畔的舍利塔里供奉着佛骨,守塔人俸禄不怎么样,但也算公职,地位很崇高。守上五十来年,她几乎成了塔的象征,城众个个都很尊敬她。

    想当初,她不过是个邪祟啊,战争把东土小城变成了死城,她是煞气凝结而成的。生得突然,好像打个嗝就来到这世上了。那时候尸横遍野,她一个人孤伶伶到处游荡,世界完全是安静的,连只老鼠都没有。满月的夜里她经常坐在城墙上看月亮,有一次遇见个古怪的道士,手眼如钩想拿她喂剑,幸好莲师路过救了她。出身的缘故,她总是满腔怨恨,谋划着要做点符合身份的坏事。然而做坏事也不是那么简单,对着镜子操练,美美的脸,忽然张出个血盆大口,结果把自己吓倒了……

    其实人活一世要开心,妖魅也一样,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后来上越量宫求莲师点化,这些年攒了点修为给阴阳两界的妖鬼看病,闲来无事时,变个不起眼的样貌,在天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