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处子之身是验不出来的。”

    猪妖饱受打击,回手抚摩男人的脸颊,喃喃道:“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从来没有喜欢过我。那个人是谁,把你的魂儿都给勾走了,你这一死,是为了报复我囚禁你吗?”

    无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我说的魂魄没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姑娘可否告诉我,你从哪里来?”

    猪妖呜咽着说:“九阴山,离这里太远了,我日夜兼程,把鞋底都磨破了。”

    又是九阴,和麓姬的出处一样。这些年南阎浮提一直很太平,妖魔各行其道,如果九阴山真的出了个会吸人魂魄的妖怪,那么这三界内的生灵就都要遭殃了。

    她仰头看,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星辉璀璨,一如过去百年一样。人既死,后面的事就不和她相干了,她站起身,拾起道旁的油纸伞,先前天极城大雨如倾,走了这一路,伞都还没干。她重新将伞搭在肩头,向石碑漫行而去,猪妖抬眼时她已经走远了,只余一个婀娜的身姿,供她瞻仰。

    她匆匆叫了声艳姑娘,“我这小情儿的尸首会不会尸变?万一爬起来追我怎么办?”

    妖也怕鬼吗?无方很想告诉她,她的小情儿就算尸变,恐怕也没有兴致追她。不过碍于好修养,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找个地方把人火化了。我对他的死因很好奇,倘或烧完之后有异象,还请姑娘一定来无量海告诉我。”

    她隐入结界,霎时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猪妖背起尸体,打算寻个风水宝地架柴火,迎面遇见个细长个头的女人。女人指尖捏着诀,嘴里念念有词,正驱使十几只硕鼠抬人过来。猪妖都看呆了,没想到老鼠有那么大的力道,脑袋顶上扛着木板,木板上还躺着人,一溜烟过去,把她闪了个大趔趄。

    无方接诊期间一直很忙,因为半月才开一回门,慕名前来的病者总是络绎不断。她擅长治妖,更精通鬼症,譬如莫名被占用了躯壳,或是身上无端出现异状,终可以从她这里找出首尾来。

    一个狐女踏进她的诊室,施施然向她行了一礼。

    “我最近总是心慌,提不起精神,三天前生了一场病,清醒过后发现长了这个。”狐女跽坐在席垫上,撩起袖子露出了莹洁的手腕,“起先以为是不小心刮蹭到的,可是任凭怎么施法,都消除不了。我担心有邪祟入体,特地来求艳姑娘为我诊断。”

    无方只看了一眼便问:“姑娘最近是否有至亲过世?”

    狐女呆了一下,低头说:“是我娘亲,一个月前坐化了。我那时不在她身边,现在想来……真是悔恨不已。”

    世上有一种感情,是亲人之间的牵绊,没有私心,跨越生死。无方无父无母,有时候也很羡慕这些被爹娘深深爱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