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办呢?他期期艾艾说:“我也是为了节约时间,活着总要成亲的……娘子有心上人了吗?”

    无方摇头,“没有,没有也不表示我一定要嫁给令主。”

    令主又开始自说自话,“我有心上人,就是你啊。反正你都没有谁可以和我比较,不如就嫁给我算了。我保正会对你很好,我是个重情义的人。而且我有手艺,你喜欢什么,我捏给你。我还有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专情。魇都连一个女人都没有,你可以对我很放心。”

    说他傻,其实他一点都不傻,知道给自己脸上贴金。无方失笑,“魇都没有女人,不是因为令主不会捏吗?”

    谎言被戳穿是十分令人尴尬的,令主结巴起来,“不……不会……谁说的?就算……就算不会,梵行刹土上女妖那么多,找个做模子还是可以的。”

    无方沉默下来,顿了顿才道:“令主果然是为了解女人的身体,才急于成婚的。”

    令主张口结舌,发现璃宽茶没进来是最大的失策。这个问题太犀利了,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回答?

    他倒还算老实,对目的毫不讳言。无方坐了下来,也不接话,打开盒子取出针,穿上天蚕丝,指了指桌面道:“把胳膊放上来,我是医者,容不得血淋淋的伤口。”

    令主听了撩起衣袖,把手臂横陈在她面前,那极细的针从他皮肉间穿过,因为早就麻木了,也不觉得疼。

    近距离看自己的媳妇,真是越看越喜欢。他小心翼翼说:“娘子,我以前就听说你医术高超,很仰慕你。后来观沧海托信鸟传话给我,把我高兴坏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以也喜欢我吗?”

    无方专心缝合伤口,没怎么细听他,只道:“我不是你的娘子,我也没有打算嫁人。令主的好意心领了,伤口包扎好你就回去吧。”

    令主满腔热情付之东流,她这么说,他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闷头道:“我也不打算逼你,可是拿了我聘礼的人是你,你不嫁给我,那我这场婚礼怎么办?况且聘礼事小,本大王的名声事大……”到最后连自己都不忍心说下去了,被蹬一次,又被蹬一次,难道注定要孤独一生吗?

    说到聘礼就是无方的软肋,她一瞬没有勇气再理论了,针捏在指尖,就像现在的处境,进退不得。

    令主见她不说话,料定还有游说的空间,于是重新振作了下精神,指指那个礼盒道:“里面是嫁衣,我托冥后给你做的,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去给你拿来。”

    无方的针还没来得及收,他起身就去开盒子。拎出嫁衣抖了抖,烟笼的轻纱下是烈焰般的红,镶嵌其上的金丝在灯火下细芒闪烁,一重又一重的璎珞,随着他的抖动发出簌簌的轻响。

    “快看,好看么?”令主欢欣雀跃,认为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华服的诱惑。

    无方对这些东西兴趣缺缺,只得随口说好看,给缝线打完结,厚厚上了一层药,最后拿绷带替他包扎好了。

    其实令主一直孤苦伶仃,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他。以前受伤了,自己舔舐伤口,痛也说不出来。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娘子了,就像茫茫海上漂泊,找到一座灯塔,也更坚定他要娶她的决心。

    “我帮你换。”他讨好地说,“穿上一定很好看。”

    无方绿了脸,老妖居心叵测,肯定是想偷看她。欲发火,怵他法力高强,不好说破,转过头淡淡道:“放下吧,我回头再试。”

    令主有点失望,但不难过,重新叠好放回去,又把案头陶罐里的青枝拔下来,插上了那朵缺了花瓣的雪莲。

    他在那里忙,无方恍惚看见了一个手脚勤快的上门女婿。不过这女婿的来头有点大,来历也成谜,真要嫁给他,自己是万万不愿意的。可现在推又推不掉,他看上去一根筋,恐怕认准了就不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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