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不知道的是,她向二娘告假时,他就在外面。

    然后,因为自己最近又升了一品,所以听力比以前更好了一些,虽然隔着院墙,但也听到了阿姊和二娘的谈话。

    阿姊说今日肯定有不少人会去葫芦庙为战死的亲人上香,她想带着阿弟去,阿弟是世子,以后要继承爹爹王位的,应该去。

    一向不敢放松俩孩子出门的二娘,听到这话,才同意了。

    毕竟,无论如何,她是没理由更是不能阻拦王府的世子去收攒人心的。

    而为了帮自己收攒人心,阿姊陪着自己站了大半天。

    其实郑霖对王位什么的,并没有什么执念。

    他也曾将自己的这番心里话,告知过北叔叔。

    然后被北叔叔用意念力掀翻了二十几遍,再用精神力冲击得眼耳口鼻溢出鲜血;

    最后,

    北叔叔近乎贴着脸与他和颜悦色地说道:

    你会很强,你以后肯定会很强,但你能强得过千军万马?

    郑霖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但他不敢再说什么我不稀罕王位这种话了。

    在外人看来,甚至是包括自己阿姊与二娘三娘他们看来,王府里的先生们对自己可谓“情有独钟”;

    但这种“爱护”,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不过郑霖从来没恨过和埋怨过他们,往往被折磨被打被教训后,还能一口鼻血一口酒跟着他们一起吃喝;

    叔叔们曾说,自己和他们是一类人,而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

    空缘老和尚端来了汤,说是豆腐汤;

    汤很好喝,豆腐很鲜嫩,但块数不是很多,反倒是作为配菜的鱼,多了一点。

    吃饱喝足,

    郑霖想问问阿姊要不要回家,毕竟爷爷还在庙外头等着。

    但大妞似乎兴致很高,说是今儿个纸人扎不动了,但还可以玩一玩。

    纸人,是俩孩子的玩具,老百姓所说的扎纸人,是做纸人的意思,而俩孩子,是真的拿去扎。

    从很小时父母带着他们进庙时起,他们就对那个会动的纸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感。

    后来,每次有机会进葫芦庙,都要拿他做乐。

    这还真称不上残忍,只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吧;

    毕竟当年道人可是趁着他俩将要出生时,进奉新城想搞些事情的,如今只不过是被他俩还债而已。

    但今儿个,

    纸人却换了一具身子,这一看就是很精细也很贵的款式,葫芦庙自己因为收留了不少残疾的士卒打杂,闲暇时,他们也会做一些金元宝纸人什么的来贩售;

    但真正做得好的,是奉新城的白事铺子。

    纸人这一具身子,很是精神,是一个当官者的形象,而且似模似样地坐在椅子上。

    “楚国败了,除非你们父亲忽然决意反燕,否则燕国之势,已然大成。”

    俩孩子一个捡起石头一个拿起小木棍儿,对纸人说的话,没什么反应。

    每次他们来扎纸人玩儿时,这纸人总是喜欢一边惨叫一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他们已经习惯了。

    见自己的开场白无法阻拦俩孩子的节奏,

    纸人慌了,

    忙道:

    “我知道那帮畜生,他们自以为窥觑了天机,现如今大势既然如此,他们多半没勇气自己去站到前头阻拦这大势,但他们多半会行一些宵小手段!

    比如,

    你们!

    比如,你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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