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

    大家整体呈现出的是一种,前军马速最快,中军续接,后军再最后一波莽的状态,然后,乱了,乱了,都乱了。

    不过,好在,燕军的这种乱,只是始料未及引起的,其实无伤大雅,因为你的对手,是彻底地溃散。

    靖南王的目光,微沉;

    这不是大楚皇族禁军精锐。

    其他各大国,晋国因为早早的皇权旁落,所以不算,乾国和燕国,其实被称为中央军的京中禁军,反而是战斗力最为拉胯的一支部队。

    都城经济和生活都为全国之最,纸醉金迷之下,再坚硬的马刀也会锈蚀;

    但楚国不同,楚国的皇族禁军是熊氏的依仗,是皇族能够主导大楚的根基。

    若将各大小贵族比作群狼,那么熊氏就是狼王,狼王,必须保证自己足够强壮,才能号令起群狼,才不会被群狼所吞噬。

    荒漠蛮族王庭,其实和大楚很相似,只不过蛮族少了楚人的这种含情脉脉的遮掩。

    所以,

    显而易见,

    这支溃逃的军队,

    绝不是正儿八经的皇族禁军。

    战斗力和数目上,都对不上号。

    但尽管如此,田无镜还是下令,追逃,追杀,同时,夺门。

    而燕军士卒们也忘却了所有的疲惫,在胜利的刺激下,开始更加兴奋地追杀逃跑的楚人,同时,被分出去的各路兵马,开始夺门。

    而郢都的城门,真的太好夺了。

    观星楼这里不算,还有好多处相类似的地方,城墙本该是拿来做军事防御手段的依仗,在楚人这里,则完全变成了艺术的附加品。

    不怪楚人懈怠城防,

    而是因为,

    哪怕是诸皇子之乱,京畿这里,其实也没有遭遇大规模的兵戈。

    一个从未被外军进攻过的皇城,

    真戒备森严防御体系严谨,

    那才叫见鬼了。

    并且,

    不管日后如何,

    至少当下,

    至少此时,

    至少眼前,

    曾为不知多少文人骚客所吟诵的大楚郢都,

    褪去了其身上所有象征着美好浪漫的各色纱裙,

    袒露在了不解风情地燕地蛮子面前。

    骑着貔貅立于城外处于大军中央的靖南王,

    此时心里忽然想起了一次自己和郑凡站在一起时,郑凡无意之中说出的一句话:

    文明,

    总会被野蛮所毁灭。

    将大燕比作野蛮,

    这不是不敬;

    而是一种骄傲。

    一如当年蛮族王庭左谷蠡王沙拓阙石在镇北侯府门前吼出的那一声:

    “我本荒漠一野蛮。”

    这是一种强大的自信。

    百年前,当燕人面对磨刀霍霍的蛮族骑兵时,虽然声称他们是蛮子,但这里的蛮,代表的是一种强大,一种畏惧。

    毁灭文明的野蛮,

    这里的野蛮,象征着一种力量;

    而被野蛮毁灭的文明,

    这种文明,

    它,

    有病。

    田无镜忽然有些遗憾,

    他遗憾于郑凡现在不在自己身边,

    此情此景之下,

    如果郑凡也骑着貔貅在自己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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