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气神后,一下子就显现出来。

    魏忠河心里“咯噔”一下,

    但在看见陛下的呼吸依旧平稳后,

    才放下心来;

    陛下,

    是睡着了。

    但同时,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已经在心底,做好了陛下会随时驾崩的准备。

    天子,

    也会老,

    天子,

    也不可能真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忠河小心翼翼地后退下来,眼角余光,打量起这座御书房的角落,却没做多久停留,走到门口,

    半弓着腰,

    双手垂于身前,

    站着,

    候着,

    一如以往,

    陛下小憩时,

    他就在门口等着陛下苏醒。

    他曾在亲王府的书房门口这般候着,

    也曾在东宫议事厅外这般候着,

    也在这御书房门口候了很多年,

    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不久后,只允许自己稍微小憩片刻的陛下,会喊他奉茶,继续处理那似乎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政务。

    一片枯黄的落叶,飘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魏忠河的靴面上。

    这片枯叶,

    早就不见半点翠色,

    只余下清晰的茎脉,

    生硬,

    易碎,

    像是……

    魏忠河稍微提高了点身子,

    像是自己啊。

    ……

    凤正宫的门,没有被上锁,但门口,一直有几个太监负责看护。

    这里头,也是有人专门打扫,不至于破败。

    毕竟,

    皇后娘娘是太子的生母,太子监国时,不可能不对凤正宫有所交代。

    按理说,

    外男是不得进宫的;

    但很显然,这个规矩,对于靖南王而言,毫无约束。

    一路上的大内侍卫,见到了他,都只是跪伏下来行礼,没人敢加以阻拦。

    偶有后宫的宫女和宦官看见了一前一后走过来的靖南王和平西侯,也都是马上吓得跪伏在道路两侧,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推开门,

    步入宫内。

    里头,整洁是整洁,但没了主人的宫苑,就真的和丢了魂的人一样,很难再去找寻到所谓的精气神。

    房子再好,院子再美,终究是让人住的。

    靖南王站在院子里,看着花圃内的菊花团簇。

    他的阿姊,最爱菊;

    郑凡站在身旁,只是看着,不说话。

    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靖南王推开里门,走了寝殿。

    里头的陈设,一如既往,唯有那张床上,被遮盖上了帷幔。

    床旁边,有个榻,主人睡床上,婢女睡床下,方便伺候。

    田无镜走到榻子旁,坐了下来。

    郑凡绕到田无镜身后去,不去遮挡他的视线。

    民间传闻中,大燕靖南王是个六亲不认的魔头;

    早年时候,更是有传闻说他卖全族以求荣。

    这个说法,其实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当时的情况是,门阀大族一齐发力,想要让南北二侯一起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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