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们还好,大殿内的勋贵们,则是齐齐地叹了口气。

    太子被废,再给恩荣爵位,这是理所当然,大家对此并不奇怪,政治斗争,最终都得留一份体面。

    但要知道当年,皇帝的兄弟在老皇帝没驾崩前,可基本都是王爵,皇帝登基后,其兄弟再请辞王爵,却也只是在王爵上递减一等为公爵。

    上一任皇帝,也就是大行皇帝时,直接变成了侯爵。

    得,

    新君更绝,直接成了伯爵。

    这看似是对自己兄弟的打压,实则,更是对整个宗室勋贵的风向标,再联想到这对父子的凉薄,宗室们清楚,接下来大家伙的日子,怕是真的要煎熬了。

    这时,赵九郎又拿出一份旨意,这是大行皇帝的罪己诏。

    其实,大燕传统,每一任皇帝驾崩后,都会有一道罪己诏,但这罪己诏基本不是原皇帝自己的意思,而是通过“政亡人熄”的方式,让继任者有一个名正言顺去更改错误的机会,因为不出意外的话,继任者都是先帝的儿子,以儿子的方式去推翻父亲的政策,孝道有亏,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就假借“先帝”之口,自己否定自己,自己批判自己,自己去纠正自己的错误。

    这也是给国家,一个更改自正的机会。

    但这一次的罪己诏,是明明白白燕皇驾崩前亲手所书。

    诚心不诚心?

    大概是不诚心的,毕竟,燕皇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诚心认错低头?

    但为了继任者可以有更好的威望,可以有更好的施展,他愿意去让自己承袭一切骂名。

    “大行皇帝罪己诏。”

    宰辅打开了诏书。

    群臣再度跪伏下来。

    天子下罪己诏,身为臣子,是没脸继续站着的。

    天子,是不会犯错的,天子就算有错,也是你臣子没能规劝好,大家,都有罪,谁都不得干净。

    然而,

    就在这时,

    坐在龙椅上的新君开口道:

    “宰相。”

    赵九郎停下了宣读动作,转身看向龙椅上的新君,俯身道:

    “陛下。”

    “罪己诏,就不必念了。”

    “陛下,这是大行皇帝遗诏之一,臣得奉诏宣读。”

    于情于理,大行皇帝,都是比新君大的。

    “朕说了,不必念了。”

    “魏忠河。”

    “奴才在。”

    “将父皇的罪己诏,拿来。”

    “奴才……遵旨。”

    魏忠河走下台阶,来到宰辅面前。

    赵九郎没做什么犹豫,将诏书交了过去。

    魏忠河接过诏书,又走上台阶,送到姬成玦面前。

    姬成玦伸手攥住诏书,

    自龙椅上起身,

    目光,望向下方依旧跪伏着的诸位的臣子,

    开口道:

    “大行皇帝一生,先以马踏门阀,开寒门之路;

    再平灭三晋之地,为我大燕开疆;

    攻乾兵锋抵于上京城下,伐楚一举焚灭郢都;

    雪原臣服,蛮族低头,

    使我大燕,四方臣服!

    兢兢业业一生,无愧圣君之名;

    大行皇帝若是有罪,

    那也就是做得太多,也做得太好了。

    这封罪己诏,是大行皇帝为了朕才下的;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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