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雄属于识时务的一批。

    “萧掌柜的商路前阵子因战事被阻隔了,我听说要绕道走范城那里,路途耽搁了没赶到倒也不算奇怪,可费掌柜的,怎么也没来啊?”

    萧掌柜是楚人,挂的凤巢内卫的名;费掌柜的是燕人。

    鲁雄笑了笑,伸手捻起一块鸭肉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道:“燕国密谍司的探子,或许是不敢再进这奉新城了。”

    “哦豁,这还真是新鲜事儿,燕人的探子不敢进自家的地界了?”苗凛笑道。

    “你没瞧出来么,这平西侯府,呸,这平西王爷,这奉新城的气象,可是比藩镇都藩镇,说是国中之国也丝毫不为过了。”

    “这燕国的新君倒也是能忍,搁在我乾国啊,呵呵。”

    “怎么的,搁在你乾国,想再复当年刺面相公之旧事?”

    “嘿,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们乾人,不就喜欢干这种自个儿捅自个儿腚眼儿还自个儿大喊舒服的事儿么?”

    “说话别这么难听啊。”

    “还不怕说了啊?呵呵,这就和咱做买卖一个道理,咱都是当掌柜的,你买卖做大了,手底下人多了,东家那边就要对你有意思了。

    是搁置你,是发落你,还是寻个由头碾翻你都没什么稀奇的。

    你说说这提防来提防去的,有个什么意思,想把买卖做好,手底下人肯定得捡着自己用的来信得过人不是,但在东家眼里那就是你要自立山头。

    我鲁国是个小国,我呢,也算是带个鲁国国姓,虽说和国主是连亲戚都攀扯不上的,但作为一个鲁国人,我倒是希望在我鲁国里也能出一个像平西王爷这般的人物。”

    “怎么着啊,胆儿上天了都。”苗凛白了鲁雄一眼,提起酒杯,“我跟你讲,我大乾和他楚国已经会盟了,燕人的日子你瞧着吧,不会那么好过了。”

    “噗……”

    鲁雄直接将刚喝进嘴里的酒水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哈哈哈,本来嘛,这楚国虽然屡战屡败,不断损兵折将,但至少还能扛得住,燕人的肚皮也没那么大,不似能像吞并晋地这般将楚国也吞下去。

    这下子加上你们乾国,二打一,我倒是觉得楚国反而危险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苗掌柜气得脸皮都在发颤。

    “哟,二位,吃着喝着呐。”

    这时,外头有一男子推门而入。

    苗掌柜和鲁掌柜马上起身相迎;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薛三手下的得力干将戴立。

    在雪原上立了功,新转了个差事,如今正负责奉新城内外明里暗里的其他方的探子。

    这差事,油水儿可不老少,戴立呢,也是该贪就贪,对上头报备之后,五成上交,余下的,兄弟们自己分了。

    搁在什么年代,对于各个衙门而言,都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戴立抿了一口酒,

    两位掌柜一饮而尽;

    “得,您二位继续喝着,那边还有几个掌柜,我得去打个招呼。”

    “戴老板您慢走。”

    “您慢走。”

    戴立在这些商贾里头有一绰号,因这人收银子不含糊,笑纳百家银,商贾们是做买卖的,他是做商贾买卖的,所以得一绰号,叫戴大掌柜的;

    后来也不知道侯府哪位大人物听到这个称谓,就笑称道还是叫戴老板顺耳。

    没人知道到底是哪位大人物说了这话,但自那之后,戴立就将这个称谓挂在了嘴边,谁喊其掌柜的,其都会纠正人家喊他老板,还一脸的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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