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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

    他依旧没遮掩,没解释,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知道,这座军寨,眼下意味着什么么?”

    “像是一颗钉子,钉住了燕人。”

    “而一旦这颗钉子,被轻易地拔出,整个盘面,都将被打翻。”

    “老公相,所以我才想试着这么做一下。”

    “因为恨么?”

    “是,因为恨,因为不满。”

    “要有大局。”

    “可为何当年太宗皇帝夺我家皇位时,没想到过大局?

    太宗皇帝在燕国尽丧五十万精锐,使得我大乾武脉被打断至今,可曾想到过大局?

    明明已经丢了皇位,可瑞王府,依旧一代又一代,在各种暴毙,各种意外,又可曾想到什么大局?

    凭什么,

    为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大局,我只知道,在那时,若是我能让燕人帮我杀了祖昕悦,这个傻愣愣地竟然想跟着我到前面去看看的统治官;

    那么接下来,燕人就可能有机会,摆脱来自这里的束缚,出西山郡,进汴洲郡,给那位官家,再长长脸呐!!!”

    赵牧勾很激动,

    说完话后,

    又平复了很久的情绪。

    他不清楚为何在这位韩相公面前,他似乎不愿意做任何的隐藏,反而近乎是本能地,将心中最原始的想法,抖落得淋漓尽致。

    韩亗又翻了一页书,

    问道;

    “说完了?”

    “说完了。”

    “上位者,不可执迷于奇谋小道,行事,当以大势推之。就算是要报仇,也不该选择那个地方,就四个人,就双方,这不是大势,这是小聪明,这是那可笑的……江湖仇杀。”

    “可我没其他机会,我……”

    “没机会,就等,对面的那位平西王,不也是等到了燕国先皇驾崩,南北二王不在,才真的显露出了嚣张跋扈之姿,连太子都说收留就收留了么?

    他这样的人,尚且都愿意在必要时去蛰伏,你呢?”

    “我和他,不一样的。”

    “你比他差远了。”

    “他比我自由,但我瑞王府一脉……”

    “身为宗室,和一个黔首出身的人,比自由?你锦衣玉食时,他说不得还得为生计犯愁;

    你说你瑞王府一直被打压,没用处的废物,谁高兴多看一眼?

    因为忌惮,而忌惮,本就意味着瑞王府的招牌,还是有用的。”

    “又有何用?又有何用?”

    “为什么,就你恨呢,你爹,你爷爷,就不恨么?”

    “他们是在考虑瑞王府的传承吧,为了王府的传承,他们可以忍下一切,而我,不想忍,我不想以后我的后代,也过得和我和他爷爷太爷爷一模一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不想忍!”

    韩亗合上了书,

    抿了一口茶,

    道:

    “老夫年轻时那会儿,也曾像姚子詹当年那般,荒唐不羁过,和你爷爷,是相交莫逆。”

    “这事,听家父说过。”

    “后来,老夫任耀州节度使,因一起谋逆案,差点弄得前程尽毁,好在老夫在你爷爷的帮助下,成功地破获了此案。

    那一夜,老夫和你爷爷把酒言欢,一抒先前心中积攒之忐忑与抑郁。

    喝醉了后,

    就宿在了你瑞王府,你爷爷很会做人,给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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