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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厂区出来,秦桑放慢了脚步。

    她走在三月的春风里,暖风拂面,鼻端是醉人的花香,叫她忍不住想闭上眼睛多享受一下春风拂过的温暖。

    走在七十年代的街道上,秦桑入眼可及的地方多数都是砖瓦平房,青砖黛瓦,很有几分古旧的感觉。

    零星的有二三层的小楼,也显的十分古朴。

    街上的行人穿着或灰或绿的衣服,步履却有些悠闲。

    有骑自行车的青年经过,车铃声变成了悦耳的音乐。

    天边一缕晚霞在落日的余晖下慢慢破碎,等到夜晚的时候,就会碎成点点星光。

    秦桑走过青石铺就的巷子,只觉得心中一片安然。

    这个时代虽然有各种不便利,与后世的繁华相差不知道多少,可却也有其动人的地方。

    从小巷中穿出来,就到了县城最宽的那条街上,秦桑看着墙上还有一些大字,脚步顿了顿,她才想转个弯,就听到一片喧哗。

    繁杂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桑站在路边,就看到一群人朝这边走过来。

    路边的行人也都停下脚步远远的张望。

    口号声不断传来:“大家都来看看,杀人犯、搞破鞋,人贩子……”

    秦桑就看到秦振中、王秀枝还有王美凤叫一群人押着游街。

    这三个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顶着纸糊的高帽子,上面写着坏分子,那高帽子也不知道里边装了什么东西,压的三个人脊梁都是弯的。

    他们的手被绑到身后,由人推着踉踉跄跄的前行。

    时不时的还有人拿着东西打他们的背,踢他们的腿弯。

    秦桑冷眼看着,耳边听到路人的议论声:“这是才刚抓住的杀人犯,听说是搞破鞋叫人看到了,那俩人就把人给杀了。”

    “真不要脸。”

    “旁边那个呢?”

    “是杀人犯的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是人贩子,趁着婆家兄弟没了入葬的时候,把妯娌给卖了,还往妯娌身上泼脏水,说是妯娌跟人跑了,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人。”

    “那这俩人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绝配了。”

    “可不是嘛,这样的人和别人成家,那不是糟踏人吗。”

    “这种人就该死。”

    有几个心情正直的老大娘捡起路边的石子朝秦振中三个人扔去,一边扔一边喊:“打倒坏分子,坏分子就该拉出去枪毙。”

    有一伙青年骑着自行车过来,看到这一幕,就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挽了袖子就走了过去。

    那几个青年过去按住秦振中三个人喊:“跪下,向人民认错,接受人民的批判。”

    “对,跪下,跪下。”

    旁边又有人喊着。

    秦振中没有丁点反抗的就跪在马路上,因为跪的太急,膝盖被嗑的可不轻。

    王秀枝缩着脖子跪在秦振中身后。

    反倒是王美凤瞪着眼大喊:“俺是冤枉的,俺不跪,俺是冤枉的……”

    “还不承认错误,还想狡辩。”

    那几个青年过去对着王美凤就是一阵抽打,两个青年硬按着她叫她跪下,笑嘻嘻的拿脚踹她:“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是不是冤枉,逃不过人民的眼睛。”

    “看她那一脸横肉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冤枉,我呸……”

    一口浓痰吐在王美凤脸上,王美凤气的直瞪眼。

    那几个青年看她不服气,又是一通的打。

    还有人喊着:“找几双破鞋去,搞破鞋的得挂上破鞋才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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