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叆叇由右手转到左手饮茶，双眸半阖，轻轻扫了一眼李木樨，沉吟一声道：“你觉得呢？”
“要是真的，那冰凤和重灵还真有些可惜。”就是做不成恋人，亦可称为好友，如今却互相对立，彼此刀剑相见，争论生死。
思来想去，李木樨长叹一句，世事弄人。
洛叆叇久望了哀叹的人一眼，默默将茶杯放下，再度解释：“想多了……是假的。”
“那还好。”李木樨心中松了一口气。
“什么后路都没有了，不如背水一战。”洛叆叇再道。
李木樨哈哈笑起来，趴在桌子上抬眼看着面容冷静之人，调侃道：“洛叆叇，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修仙之人了。”
对生死之事看的越来越寡淡，性情也愈发冷然。
“呵，你活了这么久，换了这么多个身体，怎么就没见你有点长进？”
不过，这个人在自己的保护下，血不沾刃，挺好。日后她回到现实世界，不会有隔阂感。
“怎么没长进？”李木樨腹诽，但是藏在心中不敢再说。
*
八神刹之中，道尊依旧坐在石桌之上，一手放置在膝头，一手摆在桌面之上。她身子如同一抹青松，任凭雨打风吹，纹丝不动。
双眸紧闭，若不是胸口极度轻微的起伏，真似个没呼吸的死人。
一身仙衣染尘，带上了淡淡的黄色，日月轮转之下不见任何的改变。气息越发沉稳，随之流逝的亦有去日无多的生命。
忽而一道蓝色光影破空而来，忽略八神刹的魔气，穿梭在纵横之间，在问剑道尊面前稳稳停住。
足尖朝地上一踩，发出雷霆吼声，天地撼动，山石震碎翻滚而来。唯一不动的依旧只有问剑道尊，她似与天地生成一线。
“冷凌，你、你简直地疯了！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收徒！”仙门掌门怒道，斥责师妹的不理智。
冷凌不闻不问，似乎听不见他的埋怨，如同一尊石像。
掌门按捺住一巴掌拍晕对方的心思，好言相劝：“你寿元殆尽，若不突破，怕是尸骨无存，此事刻不容缓，随我回去！”
说着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冷凌，然而原本稳如磐石之人身子忽然一闪，悄然躲开。
再看场面，掌门身子一怔，不知为何自己还在远处，再观冷凌依旧稳坐原地，一切都没有变化。她缓缓睁开眼，眼睛之中除了黝黑，不见任何的感情。
“你对清溪当真如此执迷不悟？！”掌门不敢置信地逼问。
“清溪？”冷凌愣了一下，随机缓缓摇头，“我随剑而来，亦往剑而去，顺我剑者皆得安乐，这原是我的信念。我以往太过于执著肉身，却忽略了最原本的道，顺着错误的方向而去。”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很清醒，眼中再无清溪等徒弟，当年我误会的外界之事，误会我的外界之事，皆如缥缈烟流之，掌门请回吧。”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傻事？！”天书仙门掌门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忽然又为她有些悲鸣，只因当初霍霍有名的问剑道尊却被一位清溪差点逼疯。
胡话？
问剑道尊冷笑，她很清醒，清溪在不在洞府之中已经不重要。
“好了，你既然亲自来找我，那就是有要事，虽说我悟心受阻，恐怕坐化之前再难突破，但寥寥时间我仍会抽出心神前来协助天书仙门。”
这是最后一件事情……
“你可记得游鱼非夜？”
冷凌颔首自然记得，这名字很特殊，她想忘记也难，海族之人，不知多少年前有过一面。
“他送来求助之信，族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