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醉意从胸口冲上来,压迫着整个大脑神经。

    脑袋开始晕晕乎乎。

    意识有些不太清醒。

    他揉了揉太阳穴,垂眸苦笑,“哪哪都好?是哪哪都不好吧。无家、无父、无母、无朋友,什么也不是。”

    邓晚舟已经起了身,走开了两步

    原本是准备去他的厨房冰箱里,给他拿瓶牛奶,热了再拿给他喝的。

    这会儿听到这痛楚又自嘲的声音,脚步不由停下来。

    心疼得整个心被捏紧。

    转身回头时,看到何启东正好抬眸看向自己。

    他眼里依然是满眼的自嘲与痛楚,还有几分浓浓的醉意。

    醉酒后的他,更让人心疼。

    他抬唇,“邓总,我这样人的大概就是个克星,所以注定孤苦无依。你身为鹏城女首富,跟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人跟梧桐是一样的,心空了还能勉强立着。

    旁人以为下个春天它就能发芽,就能长出苍天绿荫。

    其实在熬不过去的那个冬天,它就死了。

    他就是那颗心空掉的梧桐树,父母抛弃他的那一次,他的心死了一次。

    手术台上,他的心又死了一次。

    与乔荞花开两朵,旧缘斩断时,再一次心如死灰。

    其实他和乔荞的命运何其相同,所以这般无依无靠的他给不了乔荞幸福。

    他只能放手。

    眼前的邓晚舟,他同样不想辜负。

    邓晚舟站在原地,静静地思考了半分钟,然后安慰他道,“阿东,我们今天不聊这个好吗,你可能有些醉了,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转身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收敛。

    睫毛无力地眨了眨。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一次次被拒绝,这感受真的太不好了。

    等她热了一杯牛奶回来时,何启东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闭眸休息着。

    浓烈的酒香味,扑面而来。

    整个空气里,全是酒味。

    她端着牛奶坐到旁边,轻轻拍了拍何启东的手臂,“阿东,喝点牛奶。”

    何启东缓缓睁开眼睛。

    目光定格在邓晚舟的身上,有几分迷醉。

    忽然拉着邓晚舟的手,拥她入怀。

    邓晚舟手中的牛奶,洒了一地。

    第一次感受到何启东的主动拥抱,虽是在他醉酒的情况下,却依然大脑一片发麻。

    手中空掉的玻璃杯,无力地落在地毯上,滴溜溜滚向远方。

    她不敢发出声音。

    阿东是不是把她当成是乔荞了?

    他低低地看着怀里的她,性感突起的喉结轻轻滚了滚,看似就要朝她亲下来,却并没有亲下来。

    很早以前,她强吻过何启东。

    何启东没有任何反应,绝情地推开了她。

    她渴望何启东能够吻下来。

    然而,何启东看着她,却紧紧拧了拧眉。

    随即松开她,一声一声苦笑,“你不是乔荞,你不是……”

    沙哑的声音里,不仅透着他的痛楚,还尖锐如刀,刀刀扎在邓晚舟的胸口。

    忽然有些摇摇欲坠,邓晚舟强撑着扶紧沙发,另一只手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腿,强逼自己不要哭出来,又低低地呢喃道,“阿东,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一次次伤我。你别把我惹急了,否则我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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