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赔笑道:“母后若觉得长日乏闷,臣媳可以让淑妃她们时常过来,也好趁机亲近亲近。”仿佛这些女孩子只有她支使得动。

    “不必了,与其费心应酬,哀家宁愿一个人清净,反正有兰妡在这里就好,人多了也没意思。”太皇太后不咸不淡地噎了儿媳妇一句。

    太后觉得自己仿佛也属于“多余”的那一拨,脸上的笑容苍薄下来,只是碍于做媳妇的本分才勉强维持着。

    厉兰妡饶有兴致地看她们明刀暗箭过招,不禁暗暗摇头:这一对婆媳啊!

    萧越是信守诺言的人,这一晚仍旧来幽兰馆,细细替厉兰妡敷药。

    厉兰妡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笑意:“多谢陛下替臣妾挣这口气,惩治了韦婕妤。”男人都是需要表扬的,何况她真的高兴。

    萧越目不斜视,“她的确打碎了东西。”

    随他怎么说都好,至少厉兰妡很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她只在乎结果,不关心过程。萧越或许不十分爱她,至少不愿眼看她受人欺凌:当一个人连保护你都不肯的话,怎么能说明他爱你?

    厉兰妡膝盖的伤渐渐复原,萧越也来得少了——不只是她,其他妃嫔那里也没怎么去。据闻这些日子朝堂上很出了几件事,萧越忙于政务,无暇他顾。

    也罢,这样偶尔冷一冷也好,小别胜新婚嘛!厉兰妡这样宽慰自己,却终究不无担心:她的宠爱来得不稳固,又没有父兄在朝为官,所有一切系于自身,一旦失宠便是绝境。

    要是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孩子才是立身的根本。

    她的运气真好。约莫一个多月后,厉兰妡觉出身体的变化,先是月事迟迟没来,接着便觉得胃口不大好,时常干呕——这都是怀孕的征兆。

    为了保险起见,厉兰妡命兰妩悄悄去太医院请了一位吴太医,以把平安脉的名义,让他看看详细。

    吴太医耐心诊过脉,面露喜色道:“恭喜厉更衣,更衣您有娠了。”

    意料之中的事,厉兰妡镇定自若地问:“您瞧着大约有几个月?”

    “约莫有一个多月了。”

    果然如此,这么看来,可能就是那一夜种下的果。小恶魔没有骗她,第一炮就中了,她果然擅长生育。厉兰妡简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吴太医已经站起身,“微臣这就去禀告陛下。”

    妃嫔一旦发现身孕,都是要记录在册的。厉兰妡心念一动,“且慢,吴太医您等一等,今日之事还是暂且不提的好。”

    “为什么?”吴太医不解。

    厉兰妡胡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陛下近日为国事烦忧,我不想让他分心。”

    “但这是喜事啊!”

    “喜事也罢,我总觉得不妥,况且我并非让你隐瞒不报,只是拖延些时日,等陛下闲散些来一个惊喜不是更好?”

    “可敬事房那边……”

    厉兰妡不再说话,而是板着脸,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态度。吴太医知道这位主子一向得宠,却不知性情如何,如今一瞧果然是个难缠的主。罢了,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吴太医苦着脸道:“臣明白了,臣会照主子的意思做的。”

    他举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心翼翼地提着药箱出去。

    等吴太医的身影不见了,厉兰妡方唤进兰妩问道:“我记得你前儿跟我说,韦婕妤的身子好了,人也精神了?”

    兰妩手中握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啃了一口方道:“可不是嘛!听闻韦婕妤自病好以后,时常在寝宫里咒诅主子你,神神叨叨地不知干些什么。且拥翠也瞧见韦婕妤身边的宫人躲在竹林里向这边窥探,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韦婕妤与咱们的仇怕是结定了,定不肯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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