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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玄的预料半对不对,白漪霓在百忙之中仍抽身前来,却不是为了进香,而是见一位故人。厉兰妡含笑将她迎进房里,一边问道:“甄公子的伤势如何?”
白漪霓叹道:“大夫说,他这两条腿怕是费了,往后只能待在家中,哪儿也去不得。”话虽如此,她眼里未见丝毫悲痛,反而喜气洋洋。在外面她尚且愁眉苦脸,一进来立刻满面春风,想来也是,厉兰妡本不算外人,何况这主意本就是她出的。
厉兰妡心照不宣地一笑,“往后只能劳烦公主您多照顾了。”
“他是我的夫君,便是照顾他一生一世我也甘愿。”白漪霓眼里含着可怖的深情。她忽而一笑,如春水荡开,执起厉兰妡的手道:“这回的事多亏了你,我想着你在佛寺多有掣肘,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向我提出来,我定不推辞。”
厉兰妡叹息一声,“佛寺里虽然辛苦,倒没多少闹心的地方,只是如今身在宫外,一颗心却时常牵挂着宫中点滴,难得清静,恐怕不利于修行。”
白漪霓凝眸道:“你是想我向陛下进言,接你回宫吗?”
厉兰妡心中一动:她若是找白漪霓帮忙,白漪霓没准会答应,不过她究竟是个外族,纵然有意劝说,作用又能有多少,没准还因此打草惊蛇。厉兰妡想了一想,也便笑道:“我既然离宫祈福,哪里有再回去的道理,只是有一桩,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我总惦记着她老人家的身子——你也知道,从前我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过一段时候,哪怕后来不似从前,这一段情分还在。我想,等你哪日进宫之时,代我看望一下太皇太后,我只要知道她老人家身体尚且康健,也就无憾了。”
白漪霓点头,“这不是什么难事,我答应你。”
厉兰妡从袖管里掏出一沓黄纸折的小包,“这是我为太皇太后求的平安符,烦请你转交给她老人家,我身在佛寺,身无长物,聊以此作为一番心意罢。”
白漪霓果然郑重地收下,“我知道了。”
自家大哥受了伤,甄玉瑾当然要表示慰问,于是将白漪霓请到宫中,问起兄长的情况。
白漪霓遂半推半就地告诉她实情——自然是众人以为的实情,甄玉瑾虽然有些疑惑,再一想,白漪霓未必有胆量谋算自己的兄长——她知道自家兄长的行为有些不端,哄骗女孩子却很有一手,白漪霓没道理不上当。
关于甄璧可能残废的事,白漪霓没有明说,只道大夫正在竭力救治,不知后果如何。甄玉瑾虽然忧虑,却也无可奈何。
应付完甄玉瑾,白漪霓径直来到绣春馆。江澄心如今成功取代了厉兰妡的位置,正在侍奉太皇太后服药。
太皇太后见到白漪霓,先是一愣,继而笑道:“这不是甄少夫人么?你怎么来了?”白漪霓有个漠北公主的身份,远来是客,太皇太后觉得自己有必要客气一点。
白漪霓的笑也很合礼数,“太皇太后原来识得臣妇?臣妇还担心您老人家会觉得眼生呢。”
谈姑姑在一旁凑趣,“咱们大庆女子似这般矫健优美的终究是少数,只有漠北丰美的水草,才能养育出这样丰美的人物,何况今日原听说甄贵妃的嫂嫂进宫,太皇太后自然一想便知。”
白漪霓笑道:“太皇太后果然睿智,臣妇本来还有点担心,因此特意过来看望您老人家,如今一见之下却完全放心了。”
“担心什么,担心哀家老糊涂了吗?哀家如今也就在这些小事上勉强留心,真正要紧的事却一件也记不得了。”太皇太后微笑起来,“难为你有心来看望哀家,哀家倒是听说甄家公子仿佛有些不好,是怎么回事?”
白漪霓换上一副愁容,“原是说趁着春日热闹,他便呼朋唤侣地和人在山道上赛马,不知怎的马儿受了惊,人也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会子还昏睡着,大夫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