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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慈是个钝皮老脸的家伙,仗着慈航庵被毁,她似乎打定主意在圆觉寺住下来。而因梦也由于两人往日的交情,加之她为人颇讲义气,从不出言催促。厉兰妡怎肯容她。这一晚,厉兰妡假说肚子疼,悄悄来到因梦禅房中,要向她讨点圣水治一治——所谓的圣水,就是厉兰妡和兰妩从山下弄来的灵泉,经由因梦施法祝祷,就成了包治百病的良药。
横竖水这种东西喝不死人,加之总有个把运气好的恰巧病势好转,众人因此深信不疑。因梦靠着这一项盈利不少。
厉兰妡在圆觉寺这些日子十分勤谨,因梦当然不肯对她小气,以免显得自己做人不厚道。她果真倒了一杯圣水过来,笑道:“师妹找我算是找对人了,喝了这水,什么病痛都能无药而愈,连请大夫的钱都省了。”她与济慈颇为亲厚,因而跟着叫一声师妹。
厉兰妡听她在这里混扯白道,作出十分相信的模样:“如今就劳烦住持师姐了。”
她端起那杯圣水,正要一口饮下,只听咕噜一声,手指上箍着的银扳指滚落到水里,溅起几点水花。
因梦恐怕糟蹋了东西,忙道:“妹妹放心,不妨事的。银饰为洁净之物,圣水的功效不会因此减弱。”
厉兰妡一边用竹筷捞起戒指,一边笑道:“说来这枚扳指还是我在宫中时别人送给我的,不想如今却不合身了。”她说的不错,原是当初有孕时萧越送给她的,那时候手足浮肿,自然做得大些,生完孩子后恢复常态,难免有些显大。
因梦作出理解的模样,“妹妹如今清瘦多了,想必是佛寺里清苦,操劳过甚。”她当然也知道戒指是谁送的。
厉兰妡笑道:“倒说不上辛苦,只是清心寡欲的日子过久了,总不会似从前那般丰腴。”她将捞起的戒指捏在手里,等水沥干,忽然咦道:“这银扳指怎么变黑了?”
因梦一惊,瞧时,果然就见方才还光亮的戒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色,十分诡异可怖。
厉兰妡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扳指有了灵性,可以感应到邪祟?”
“我这禅房被诸佛环绕,哪来的邪祟?恐怕有人暗中做鬼才是。”因梦沉着脸。她虽然自己修佛,倒不怎么信佛。她盯着那只戒指瞧了半晌,忽然想起一事,“据闻达官贵人家中常用银器来试毒,济元师妹,宫中是否也是如此?”
厉兰妡恍然醒悟,“的确,住持的意思是……这里边有人下毒?”她不觉悚然一惊。
因梦将那只扳指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瞧着,脸色愈发阴郁,“不然难以有别的解释。”
厉兰妡害怕地缩成一团,“是何人要害我?”
因梦惊讶于她的愚蠢,哼了一声道:“你不过偶然来此,那人未必预料得到,我看,那人真正的目的是要对付我。”她心中其实已有了人选,只不曾明说。
厉兰妡试探道:“住持以为是谁人所为?”
因梦盯了她一刻,似乎在考虑她值不值得信任,末了终于道:“这些圣水一直放在我房中,旁人未曾打眼,只有济慈晌午的时候来过。”她似乎忘了这些水是由厉兰妡和兰妩打来的。
厉兰妡霍然站起,“住持以为是济慈师姐做的?可济慈师姐不会是这样的人!”
因梦话已出口,索性直截了当地说下去,“你入寺日子尚浅,不知道济慈的为人,她素来心眼诡谲,隐忍多诈,我从前与她交好,她也不曾做些什么,谁想她如今竟连对我也要下手!”
厉兰妡款款坐下,面上仍难以置信:“济慈师姐为何要这么做呢?”
因梦忿声道:“慈航庵被焚毁,我好心收留她来此暂住,看来她的野心却不止于此。圆觉寺是我多年打下的基业,她竟想一朝夺取!以为毒死了我,就能占领这圆觉寺么,我绝不令她如愿!”她更有一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