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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兰妡果然叹了一声,“原来公主也有公主的难处,看来是我错怪公主了。”“倒也说不上错怪,只怪我从前太胆小了,不过现在不同了,妹妹重返宫中,又得陛下恩宠有加,我想着,咱们以后还是互相扶持为好。”萧姌取出手绢拭了拭眼角,“我本来不怎么觉得,及至看到妹妹身受母子分离之苦,不禁想到我们阿芷,她已经没了父亲,若再失了我这个生母的庇佑,恐怕……”
千绕万绕还是绕不开这个话题,厉兰妡一回来,萧姌又想到女儿的终身大事了。她当然不肯轻易答应,只支吾应道:“公主放心,我也是为人母的人,阿芷又与明玉这样亲厚,我自会将她视作亲生女儿一般。”
萧姌破涕为笑,“正是,阿芷与明玉这样要好,要能长久在一处就好了,其实也并非不可以,只要……”
那两人及时打断了她,明玉挽着阿芷出来,仰着头道:“母妃,我饿了。”
厉兰妡抚摸了一下她的额顶:“明玉乖,母妃这就让小厨房开伙。”一面笑吟吟地看着萧姌,“公主也留下用饭吧。”
萧姌心神不定地答应下来,她察觉出厉兰妡有意避免与她谈论这个话题,心中微感失望,却还是不甘放弃,反正日子还长,她等得起。
去厨下发号施令时,兰妩趁便道:“和嘉公主拜高踩低,见风使舵,娘娘您何必敷衍她?”
“她终究是公主,又得太后喜欢,撕破脸又有什么好处?”厉兰妡用衣袖堵住口鼻,将呛人的油烟挡在外边,“好在这一回是她理亏在先,咱们不必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她反而得顺着咱们。”
行宫里果然比外边凉快好些,人也比在宫中精神了。甄玉瑾命人捉了许多萤火虫,装在透明灯罩里,仿囊萤映雪的故事,只差一个相伴挑灯夜读的人;她甚至带了竹简去湖边坐着,散着头发,任凭满头青丝流泻,就着月华与流萤看上头密密麻麻的细字,那场景的确非常动人,可惜她把眼睛熬坏了也没等到萧越,等来的只有一群饥饿的蚊虫,发蛮似的要吸她的血——这里可没种香茅草。
贾柔鸾却比她沉稳许多,仍旧一心一意地服侍太后——萧越要是有孝心,两人自然能碰面。偏偏萧越如今十分不孝,看太后的时间也大打折扣,害得贾柔鸾只好一日复一日地守在那里,行守株待兔之事。
其他妃嫔也莫不如此,虽在行宫之中,依旧出尽百宝,互相攀比,争奇斗艳。其中以江澄心的法子最为诡异,她专在房里供了一块太皇太后的牌位,每餐供奉,傍晚时分便带了灵牌在园中闲逛,说是让太皇太后出来散散心。假使她的目的是为了遇见萧越的话,厉兰妡觉得,如若她是萧越,这法子非但不能吸引到她,她反而会离这个神婆远远的,越远越好,免得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数日之后,肃亲王萧池果然也来行宫玩耍了,还带了他那位异母弟弟睿王萧恕——外男虽然不宜留宿,白天有他们陪伴萧越也好。
行宫北边一带是猎苑,萧越和两个弟弟商量好去那处行猎。众妃嫔都兴奋地在围栏外观看,准备一睹皇上和各位王爷射猎的英姿。出乎意料地是,这一回却是甄玉瑾主动要求参加赛事。
萧越古怪地瞅了她一眼,“你真的不怕?”
甄玉瑾自信地一甩头发——她没有梳髻,青丝简单扎起,这一甩异常轻捷爽利。她双目灼灼地望着马上的萧越:“怎么,陛下害怕输给臣妾么?”
萧池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萧恕年少英武,却兴奋地叫起来:“皇兄,贵妃嫂嫂这般有魄力,您不会真输给她罢?”
萧越一甩马鞭,拍马向前而去。
这意思便是默许,两位王爷都跟上去,而甄玉瑾也早换了一身简便骑装,纵身跃上马背——她换衣服的动作那么快,令在场的女人都甘拜下风,肃然起敬。
众人细细瞧去,只见甄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