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厉兰妡镇定自若的说。

    “但那封信分明是你交给她的。”萧池直直地盯着她。

    “本宫早就察觉你们有情,只想成全你们见一面,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厉兰妡觑了他一眼,“我本来以为是你,以为你找人来对付我,甄玉瑾不过替我受过……”

    萧池哼了一声,“我萧池虽然不才,还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去对付一个女人!”

    “现在我也知道不是了,”厉兰妡自言自语地叹道,“但若不是你我,这件事的背后会是谁呢?”

    萧池恍惚想起一事,悚然道:“难道是她……”

    厉兰妡及时捕捉到这一句话,追问道:“谁?”

    “没什么。”萧池连忙掩饰,神色却怔忪不定,似乎心中有极大的疑虑。

    厉兰妡情知那个人必定是他至为关切之人,即便追问,他也必不肯说,心中不免稍觉失望。她沉吟着道:“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你对甄玉瑾的情意我早已瞧出,可甄玉瑾对你……似乎不怎么上心呀……”

    “她一向如此,”萧池苦笑道,“从前玉瑾尚在家中时,我就已私下向她求娶过……”

    厉兰妡一惊,“求娶……”

    “是,”萧池点头,神色更见黯然,“可是她没有答应,她一定要进宫,要坐上至高无上的尊位,她这般跟我说,所以我也只好依从她的心愿。”他轻轻吁了一声,“算起来,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厢情愿,她眼中根本没有我这个人。”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厉兰妡偏偏道:“可甄玉瑾的想法到后面已经变了,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是有情的,没有人天生铁石心肠,你几番助她脱险,在她落魄时又关怀备至,甄玉瑾即便从前对你无意,此刻也是动容的,否则她不会甘心冒险,也要到亭中与你相见。”

    她的声音充满同情,听得萧池益发心如刀绞,“是我害了她。”

    “对,就是你害了她。”厉兰妡冷酷地说,“如果你当时依约到凉亭中去,旁人根本不会有机会下手,可你终究误了她,所以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绊住你的脚步?”

    萧池痛苦地抱着头,情绪已濒临崩溃,“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倘若早知道是这样,即便有刀山火海我也该去见她!”他一下一下地在头上捶着,使的力气极大,厉兰妡在旁边看着都心惊胆战,觉得他的脑仁随时可能会被自己砸出来。

    当然她仍旧得按着自己的计划走下去,厉兰妡轻轻叹道:“可怜甄婕妤一个人在地府里,该何等孤独无依!你是她最后信任的人,连你也抛弃了她,从此甄婕妤就成了一个游荡的孤魂,永远找不到归依……”

    萧池怔怔地看着她,似乎也被她描摹的惨象打动。

    厉兰妡再叹了一声,“黄泉路上太凄清,甄婕妤一定很希望有人结伴同行罢。唉,可惜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了,连最爱她的人也不能……”

    萧池仍在原地发愣。话说到这份上就不必再说下去了,厉兰妡静静地掩上门出去,也不说一句告辞。

    兰妩早在外边巴巴地等候,见到她出来,立刻拉着她的手上下细看,问东问西,“娘娘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咱们走罢。”厉兰妡拽着兰妩,步伐急促得令人惊异。

    才走出数步,恍惚听到身后御湖中传来一阵“噗通”水响,声音不大,可也不小,在那之后重归寂静——连挣扎的动静也没有,想来不是个活物。

    兰妩好奇心盛,急切间想要回头,“仿佛有什么东西落水了。”

    厉兰妡使劲将她的头扳正,肃容道:“不要看,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为什么……”兰妩先是疑惑,看了她冷冰冰的脸色,立刻明白几分,“莫非是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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