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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愧是最受老皇帝宠爱,宫外的府宅也能建的如此华美。风秀月随着那丫鬟穿过弯弯曲曲的回廊,一面眼神经不住的瞟向那修缮精美的水塘。随着回廊的前进,水塘的景致竟也随之有所改变,美轮美奂。
过了不知多久,方听得那丫鬟一声:“到了。”
繁美的厅堂就在眼前,风秀月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威严,逼得她不敢上前。
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跟上,才进的厅堂,便看见有一年轻女子斜倚在上座之上,锦衣绣袍,被珠挂翠,身侧有两个衣装整齐的丫鬟轻摇罗扇。
看的她进来,那华贵的女子眼神微微扫了过来,见到她,微微皱眉,“绮玉,这是……”
“娘娘,您忘了,今儿个是十九夫人过门的日子。”风秀月身旁的丫鬟赶紧上前几步,语气略带谄媚应道。
“真是胡闹!”上座的女子轻轻拍了下椅面,语气也不再那么自然,“再怎么说也是太子的侍妾,哪有不管不顾的道理!”扭头对一侧的丫鬟道:“拿些钱去醉红楼,让人把太子放回来。”又吩咐另一个丫鬟,“让李侧妃给……给小十九安排住处。”
小十九?!
风秀月只知太子荒淫成性,却万万没有料到她在太子东宫竟连丫鬟都不如,只配一个十九的编号,竟连一个名讳都没有。
……
再往后……
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仿佛人总有这样的本能,可能是人心里下意识的疗伤——自己最为痛苦的记忆,那些曾经以为此生难忘的经历,往往最先忘记。
她只记得大半年后,当院子里的树叶开始转黄,又渐渐凋零,一片又一片铺满了一地时,她斜倚在窗前,指尖轻轻拂过胳膊上红肿的鞭痕,以及,那青的紫的於伤,心里算着日子。
大半年来,她的月信准时准点的到来,像一道道催命符宣布着她死期的临近。
终于,伴随着初雪,新年悄悄临近。
旧年将过的那个夜晚,看着府里进进出出忙碌的奴仆们,风秀月觉得是时候结束这旧年的日子了。
她裹着好不容易挑选出来色泽暗沉,布料不是那么夺目的几件衣裳,慌忙间往衣领子里塞上一些金银细软,混进了经过暗处的一队仆从,几经辗转,竟顺顺利利的出了府门!
当她独自走过幽暗的小巷时,她才发觉这个决定的愚蠢。失去了皮草的保护,夜风狠狠地刺穿了她单薄的衣料,可她只能不停地向前跑着,羸弱的身体几乎虚脱,但只要停下,她将要面对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跑了有多久,双腿酸痛到再也不能迈出一步,只得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将身子窝起,沉沉之间,竟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一阵嘈杂声,风秀月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队人的喧嚷:“快看看这边……快点……要是找不着大家伙都得要跟着玩完……”忽然之间就被惊醒——不会是太子的人马寻到这里了?她怎么能在这逃跑的关键时刻昏睡过去!?
慌乱间,风秀月赶紧起身,想在府兵们搜到这里之前赶紧逃离,可竟在这里窝的太久,刚刚要站起身来,腿一软,一个趔趄,整个人生生跌了出去。
“哎呦!”冻得发僵的皮肤狠狠磕在地面上,疼的她不禁低低呼痛。可只是这一声,便引起了那些有性命之忧府兵们的关注。
眼见着那搜索的脚步声向这边过来,风秀月赶紧爬起来,闭紧嘴巴,忍着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往远处跑去。
听着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可她真的已经跑不动了,绝望之际,竟看到宵禁了的街道上居然有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她顾不得许多,直直扑向那辆马车,低低道:“求求贵人,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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