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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后来,她终于知道二皇子为何要让她好好考虑了。如今她身处这胭脂粉巷中,挂着一座青楼头牌的名号,帮着她的救命恩人监视着江南窦家的一举一动。

    于这世人而言,魏国的太子殿下门风不严,趁着过年跑掉了一个侍妾,闹了大笑话;于生养她的族人而言,权且当意外失了个上不得宗堂的庶女——虽然他们也曾奇怪过为什么太子恼怒到要至全族人于死地时,总会出这样那样的意外使风家险险避过——不过,这是祖宗保佑,不是吗?

    凌潇潇。她轻念这个名字。

    这是那人亲自给她取的,虽然带着些胭脂味,却又不是那么的甜腻,说是像极了她那敢想敢做的果决风格。

    窗外,月已升至最高,烛火也快被蜡油埋没。

    当往昔的记忆散去之后,屋内,留下凌潇潇轻轻的叹息……

    清晨,慕旸习惯性的早起,推开房门,却见正厅里立着一人,盯着纬纱拢着的一幅画发呆。

    “穆姑娘起得这么早啊。”

    “黎公子,”穆菁冲他福了福身,“多谢黎公子打点,我们休息的很好,便早些起来了。”

    画卷拢着纱,因怕犯着主人的忌讳,穆菁并没有掀开。隐隐绰绰之中的熟悉感却令她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好似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慕旸见她转身离开,也望向了刚刚她盯的地方,的确,一副很熟悉的画。

    伸手刚要去掀开那层纱,身后一声低低的疾呼:“主子!”

    指尖在碰触到纱幔的那一刻生生停住,转身发现是凌潇潇,“何事?”

    “车马已备好,主子可安心上路了。”

    “好。”慕旸向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那幅画,余光却撇到凌潇潇忽然攥紧的手,顿了顿,走出了门外。

    看着慕旸真正出了门,凌潇潇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盯着那纱幔略微失了会神,轻叹一口气,随后也转身离开了。

    一阵微风从窗口吹进来,掀起了纬纱的一角——一副勾勒的极其细致的丹青。

    画中一棵秋桂树下一对青梅竹马似的孩童正在玩耍,女孩子眉眼精细,穿着繁复华丽的宫装,衔着一片叶子,似在吹奏着什么;男孩子则看上去要大上许多,穿着简单的私服侧着身子认真的听着,眉眼里全是温柔……

    马车的车轮吱呀呀的碾过地上的尘土,印出一道痕迹车缓缓地向前走着,车内三人相对无言,气氛有点尴尬。

    虽说古话说的有理:有钱能使鬼推磨。想必这黎公子为逃此难定是花费了不少的银两,只是昨天夜间,她分明听到那些人盘查到了这御醉楼,可这楼里上至老妈子下至龟奴都一口咬定不曾见过他们几人,甚至,在对方开出了天价之时也不为所动——倒真是忠心呢。

    他们清晨趁着城中人尚少时赶着第一波开启的城门出得城去,现如今已是日上三竿,玉宁早已靠着穆菁沉沉睡去。

    慕旸微微掀开车帘看了看渐高的日头,吩咐道:“在前面的铺子停一下。”

    又行走了小一会儿,车子渐渐停下,慕旸伸出了一只胳膊,示意道:“穆姑娘,舟车劳顿,不妨下来歇息一下。”

    穆菁点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玉宁的头:“起来啦,有好吃的啦!”

    上一秒还昏沉沉的玉宁,下一秒便弹起:“好吃的?好吃的在哪里?!”

    ……

    四人确实没有想到,这小小又有些破旧的铺子里竟也是暗藏乾坤。

    清汤寡水的菜与粥居然也会如此的美味。

    玉宁心下惊奇,跑去追着老板闲聊,前前后后献殷勤,可那老板也只是捡着不轻不重的问题回答,语气也十分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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