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客人,二人不知道偷偷摸摸说了些什么,指着铜钱乐得不行,接下来对叶诤等人更热情了。

    不过,这一家除了妇人跟她的婆婆,她的小儿子,这一家三口以外,便再没有其他人了。

    车夫在叶诤授意后,与妇人在院子里收拾闲聊时,随口问了几句。

    妇人一愣,叹道:“还不是生计艰难,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他也是没办法,正好村长说有一个不错的活计,就跟着去了。虽然去了好几个月也没见着回来,但时不时会托人捎点东西回来,我们娘仨能活下来,也就行了。”

    车夫很快把消息报告到叶诤面前。

    “如何?”楚稷问。

    叶诤摇头:“没什么异常。不过,这妇人的态度不是很奇怪吗?家中连一个成年男丁都没有,就敢迎陌生人进屋,也不怕我们是图谋不轨的歹人?”

    姜羲正好从屋外迈步进来,听到叶诤的这句话,便接着道:

    “不是奇怪,而是身不由己。我刚才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这位张嫂子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大概是穷得没办法,哪怕担心我们是歹人,也要为了银钱冒险一下。”

    叶诤听得怔怔的。

    他虽在宫中并不得宠,但毕竟贵为皇子,宫人们再怎么冷淡,也不敢在吃食上苛刻怠慢他。

    叶诤无法想象,竟然会有人把生命跟区区几枚铜钱放到一起去等同比较。

    “好在我们并无歹意,今天早早收拾睡了,明天在村子里打听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回樟州吧。”叶诤只能这般庆幸。

    他们都没有夜探九江村的意思。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贫穷的小山村,所有人都用不起昂贵的油灯与蜡烛,等到夜幕降临,整个山村都陷入了睡梦。

    所以就算他们夜探九江村,也没有意义。

    于是,九江村的一夜,平静无波地过去了。

    姜羲和衣而眠,整晚都没有睡沉。

    于是,天刚蒙蒙亮,她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便翻身起来了。

    “小郎君这么早就起来了?”

    姜羲到底才十三,一番乔装后,面相显得更加稚嫩,就像是跟着兄长出门长见识的小少年。

    故而这家的阿婆跟姜羲说话时,总带上几分长辈对晚辈的亲昵。

    “阿婆也起得早呢。”姜羲上前帮阿婆扶着箩筐。

    瘦小佝偻、头发花白的阿婆,却背着足有她半人高的箩筐,这场景看着颇让人心酸。

    但阿婆显然是习惯了,招呼姜羲去厨房吃饭,便步履蹒跚地背着箩筐出了院子。

    昨天遇见的那位张嫂子也起来了,麻利地在厨房忙活,见姜羲过来,干净招呼她坐下,给她熬了一碗糊糊。

    乱七八糟的野菜跟一小把米煮在一块儿,混合出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浓稠颜色。

    姜羲看得毫无食欲,开始后悔为什么她要这么早起来。

    张嫂子继续去忙碌了,而她家的小儿子却口水滴答地站在姜羲身旁,眼巴巴地望着她那一碗糊糊。

    对于姜羲来说难以下咽的糊糊,对于这小孩儿来说,却是年节才能享受到的美味。

    姜羲皱眉,这九江村怎么会贫困至此?与繁华热闹的樟州才多远的距离,却由重重叠叠的山脉隔绝出两个世界!

    姜羲来了大云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这个落后时代,许多人连饭都吃不起的残酷现实。

    “想吃吗?”

    小男孩儿用力点头,眼睛都在发光!

    姜羲便把糊糊往他面前一推:“那就吃吧。”

    小男孩儿如饿虎扑食,扒着缺了边的陶碗就用力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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