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司伺守拱卫的皇宫太极宫。

    太极宫的选址极有讲究,据说是特意选在了长安这片真龙之地的中心龙珠所在,以皇宫辖制整条龙脉气运,以保大云江山千年不倒。

    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此缘故,所以这座太极宫显得尤为巍峨耸立,气势雄浑。

    而这里,也是叶诤从小长到大的……家。

    叶诤前脚刚马车走了几步,他身后那辆马车就也走下来一个老宦官,面白无须眉目苍老,随叶诤在樟州呆了几个月也仍然毫无存在感,很容易被人忽略,沉默得像一道诡异的影子。

    叶诤朝着北而去,而老宦官悄无声息走下马车后,也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对此,叶诤一无所知,随着宫内宦官去沐浴更衣,洗掉一身风尘仆仆,这才走进了紫宸殿。

    九条金龙穿腾在云雾间,盘踞于高壁之上,回首狰狞咆哮的样子很有气吞山河的威严。

    九龙壁之前,穿着明黄色龙袍、负手而立的中年人,便是叶诤的父亲,当今大云朝的天子——景元帝叶玄。

    景元帝八岁即位,十八岁亲政,执掌大云江山已有十余年,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身形高大,模样与叶诤有三分相似,头上戴着玉冠,看不出多少威严气势,倒是有一身修身养性出来的文士儒雅。

    景元帝越过桌案,居高临下看向自己的第四个儿子,叶诤。

    “回来了。”语气不咸不淡,并无多大热情。

    叶诤恭敬跪下:“臣叶诤,请圣人安。”

    “起来吧。”景元帝抬手,命人赐座,而后翻阅着叶诤提前递上来的奏疏,里面详细记载了杨志源在江南所作所为的证据,神色深沉不见喜怒。

    叶诤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也没了用武之地,只能耐心地跪坐在垫子上,眼观鼻鼻观心。

    景元帝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注意到殿上还坐了一个儿子。

    “唔,来人,给四皇子上茶。”

    有小宦官小跑着过来给叶诤上了一杯热腾腾的暖茶,叶诤恭谨谢过后,继续安静地跪坐着。

    又过了一阵,景元帝合上面前的奏疏。

    “既然是你写的,那你就来说说吧。”

    “是。”叶诤毕恭毕敬地起身,压着身子,不疾不徐地将整件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若说景元帝案前的那份奏疏是简略版,那么叶诤现在叙述的就是详尽版,将他调查这个案子整个流程都说了一遍。

    当然,按照楚稷的意思,略去了楚稷发挥的作用,也淡化了姜羲的存在。而那两人在里面起到的作用,叶诤也没有大包大揽地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多次用了巧合、刚好之类的词语。

    一长段话说话,叶诤的额头上忍不住渗出了细密汗珠。

    老实说,他这番话中漏洞太大,实在是因为楚稷跟姜羲的功劳不可磨灭,若要略过他们的存在,很多地方都无法自圆其说。

    叶诤忐忑着这个说辞能不能让景元帝满意的时候,景元帝居然并未多问。

    他倒是另外问起了穆彻掺和其中的事情。

    叶诤缓缓把头压得更低:“杨志源能够在江南作威作福多年,背后就是有穆彻的帮助,可以说,穆彻才是江南无数百姓受苦的罪魁祸首。”

    景元帝像是没有听出叶诤口中的不满。

    “既然他全家都死了,也算是付出了代价,此事便到此为止吧,江南的平衡不能被随意打乱。”

    这话,已经有着淡淡的警告意味在内了。

    叶诤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面前是他敬畏了十几年的父亲,他不敢多言,只得憋出一个是字,然后在景元帝的示意下离开了紫宸殿。

    他转身的时候,原本摆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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