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姜羲就成了少年们簇拥的中心,被围到书桌前,一眼看到了上面平铺而开的墨作。

    字体潇洒大气,笔力遒劲深厚,隐约有一股超脱出尘之意。

    蓦地,姜羲竟然想起了华方山里的隐居少年,阿七。

    “此字……甚好!”姜羲收刮了词语,竟然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唯有两字甚好能够囊括她现在的心情。

    “能不能说,怎么个好法?”

    “此作乃是行书,而行书大家都知道,要入行云流水,纤秾合度,流畅圆润才是上上佳作。面前这幅墨宝,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行书的大成境界。你们再看,整幅作品字体如星罗棋布,每字排列恰到好处,且每字之间纤细牵连而不断,笔意如流水一气呵成,我敢保证,这绝对是此人一墨而成之作!”姜羲啧啧称赞,毫不掩饰眼中对这幅墨宝的赞美,“能够蘸一次墨而一笔挥成,又能将整幅作品每个字的位置安排得错落有致,平衡而优美,还如此的潇洒流畅,不失锋芒。种种完善,堪称十全十美,一点儿错都挑不出来,是难得一见的顶尖书法之作!”

    姜羲点评完,却抬头迎着少年们莫名沮丧的目光。

    “怎么了?难道这作品有什么问题吗?”

    盛明阳走上前解释:“哪里有什么问题,这是他们奔星社与国子学的重山社打赌,赌谁的书法作品更好呢,看这样子,是要输咯。”

    “重山社?国子学里的社团么?”

    “对啊,一个整日吟诗作对、挥文舞墨的社团。”

    “那奔星社呢?”

    “马球社咯,马球奔如流星么。哦对了,我也是奔星社的来着。”幸灾乐祸的盛明阳突然想了起来,“这意思是……我也要输了?”

    姜羲一时无言以对。

    一个马球社团和人家专门挥文舞墨的社团比墨宝?这是一种怎样的勇气跟无知啊!

    “看来此次我们只有认输了。”少年们不得不摇头惋惜,“比它更好的墨宝我们是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姜羲看着一张张垂头丧气的脸,忍不住问:“你们是比谁家收藏的墨宝更好么?”

    “当然不是,这墨宝也必须是我们两社成员所作。”

    “那就怪了,我看这幅墨宝,笔力雄浑游刃有余,没有在书法一道浸淫三十年以上,是不可能有这等水平的。”

    姜羲的提醒,像是一道惊雷。

    “对啊!这有可能是他们找人代笔的啊!”

    “说不定还是某位大师之作呢!”

    “我们还没有输!”

    姜羲看着这群少年急吼吼地地就要去找重山社的人算账,一秒天阴又一秒天晴,脸色变换之快连姜羲都叹之莫及。也看出来这群少年人的心思多单纯,对她有所审量也是家族环境所致,难怪盛明阳穆昭初来长安,便跟这群少年交上了朋友。

    “等等。”姜羲叫住了他们,“我再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作者的身份。”

    “怎么找?”居然有人问了个傻问题。

    姜羲不由得失笑:“能写出这般作品的人,心性不可能太差,帮人糊弄你们大概不可能,兴许是有人借用。但是作品之上,一定会留有他的钤印。”

    姜羲三言两语一分析,让几个少年豁然开朗。

    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

    姜羲眼尖,很快便在角落的位置看到一点痕迹:“咦,这钤印好像被人给刮去了,看来果然是有人借用啊。但这钤印盖下不久,还有一些痕迹,借笔一用。”

    姜羲接过穆昭递来的毛笔,轻轻一勾勒,两个字便在她笔尖下成形——

    怀瑾。

    “怀瑾?”姜羲怎么觉得,这两个字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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