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之后,对任何北境的消息都是能不听则不听,就好像远离就能遗忘那一切,忘掉她的身份,跟母亲的惨死一样。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萧维受封世子后,名声会差到这个地步。

    “镇北侯对这个世子也很失望,但毕竟是世子,他多番下力栽培,想把他的性子扭转过来。”姜恪讽刺道,“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世子萧维的个人,若是云州失守,他会带兵前去驰援吗?”

    萧红钰下意识摇头:“当然不会,他只会逃离战场,他是个懦弱无能的匹夫!”

    “是的,他会逃,但是北境战乱,他就算逃又能往哪里逃?他肯逃,他手下的兵士又肯逃吗?”

    萧红钰径直否认:“我北境男儿个个英勇无畏,怎么可能做战场的逃兵!”

    她说得斩钉截铁,对此事的认知是深入肺腑。

    姜恪看在眼里,说:“据我所知,景元帝有意求和,还想把镇北侯调回长安。今天的朝会上,他已经试探过众大臣的口风了。”

    景元帝虽然没把求和摆在明面上来说,但他那种厌战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然今天朝会上也不会吵闹得那么厉害,主战派跟主和派几乎要打起来那么厉害。

    姜恪看得透彻,萧红钰经过提点,也反应很快:

    “那萧维他就可以借着皇帝的调令离开北境,顺便带走将士……”

    将士们到底以服从命令为天性,回长安守卫皇帝,于他们而言也是保家卫国,不算战场上的逃兵,就算有人念及北境家园不肯离开,但大部分人恐怕都是肯跟着萧维走的。

    萧红钰的思路逐渐明朗,几乎已经能想象到这些情况在眼前发生了。

    连姜羲也颇为赞叹地看了眼姜恪。

    她念着星象与天下局势,算得倒是不如姜恪周全。

    “所以,萧大娘子。”姜恪又唤起萧红钰那个代表着侯府尊荣跟辉煌的名字,“请你回北境,以镇北侯之名,收拢萧家兵士,奋起反抗,抵御北越大军!”

    萧红钰倏地睁大眼睛。

    她耳边嗡地寂静,最后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

    萧红钰连夜离开。

    姜羲让计星送她前行,以计星的功力,萧红钰最短能在三天内赶到北境。

    计星知道轻重缓急,就算担心姜羲,也没有拒绝这道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轻装简行出发。

    留在长安的姜羲,望着漫天繁星,沉默无言。

    突然,她问站在身旁的姜恪:“你觉得萧红钰可以做到吗?”

    姜恪微笑道:“巫尊将她带在身边教导,不就是希望能看到这一天吗?”

    姜羲挑眉看向姜恪,随之轻笑。

    “祝她能早日找到那条路。”

    而她,也该走她那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