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走进刘晔书房时,只见刘晔跪坐在席,正在调试案上摆放的一架七弦琴。

    这架七弦琴长约六尺,宽约一尺,厚三寸,楔形,以梧桐木为裁,蚕丝为弦。

    刘晔的神情高度专注,张多、许干两人进了书房,他都懵然不知,只是十指不停的在弦统上或揉、或滑、或叩弹,一边侧耳专注聆听,时不时的还会点点头,或者摇头,说此处音色不圆润,尚需再调云云。

    见刘晔神情高度专注,张多、许干便站在一旁耐心等候。

    从这处细节,可以看出张多、许干对刘晔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刘晔才终于调试完,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张多两人,便赶紧跪坐起身作揖见礼,说道:“呀,竟不知两位将军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某等拜见子扬先生。”张多、许干不敢托大,同时向着刘晔长揖到地。

    刘晔一摆衣袖坐回席上,笑道:“不知两位将军光临寒舍,可有何见教?”

    张多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说:“子扬先生,聚集在南门外的饥民刚刚抢了许氏粮行的运粮船,虽说最后粮船夺回来了,可船上的粮食却失落大半,末将担心,长此下去恐怕会激起民变,要不然还是在城外开设粥棚吧?”

    刘晔便皱眉道:“两位将军,此事当与郡守商议才是。”

    张多、许干对视一眼,说道:“郡守根本不听末将等,何况还有刘威居中挑唆,只有子扬先生去说,郡守才会听。”

    刘晔默然不语,心中也是好生为难。

    张多、许干口中的刘威是刘勋兄子,由于刘勋长兄早亡,刘勋视刘威犹如己出,结果就惯坏了刘威,这个刘威打小不愿意读书,只喜呼朋引伴、骑马射猎,更兼贪财好色,平日里鱼肉乡里,可谓作恶多端。

    一次,刘威淫辱了许干同宗的族嫂,许干盛怒之下,将刘威好一顿暴打。

    虽然,这事最后被刘勋弹压了下来,可许干跟刘威之间的仇怨却结下了,此后,只要逮到了机会,刘威会在刘勋面前编排张多、许干两人不是,刘勋原本就是个没主见的,久而久之,对张多、许干两人也就日见疏远了。

    许氏粮行是许氏的产业,许干为了许氏的利益希望官府开粥棚赈济难民,此举固然有私心,可刘晔个人却是赞成的,无论如何,身为一方郡守,都有保境安民之责,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子民挨饿而无动于衷?

    不过,刘晔也有他的难处。

    因为他在庐江的名声太盛,无论士族阶层还是庶民,甚至就连张多、许干这样的莽夫也交口称颂,而庐江太守刘勋本质上又不是个有胸襟的人,最近这段时间,刘晔明显感觉到刘勋对他的态度已经大不如从前。

    无奈,刘晔只能深居简出,尽量不过问庐江的事务。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够躲得过的,就像今天的事情,刘晔知道,他必须出面了,否则,城外的难民迟早会滋生事端。

    更重要的是,刘晔委实不愿意看着城外的难民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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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半个时辰之后,刘晔便出现在了郡守府。

    听刘晔道明来意,刘勋一下就蹙紧了眉头:“开设粥棚?粮食呢?”

    庐江郡是小郡,人口不过十几万,除了江水与巢湖沿岸的几个县,其余各县的土地多是低产旱地,北边几个县更是贫瘠不堪,粮赋根本收不上来,府库每年收缴的钱粮养活官吏军队都勉强,哪有余粮开粥棚赈济难民?

    刘晔接着说道:“明公,粮食不足,可以找人借,本县大户乔氏,许氏,舒县大户周氏颇有钱粮,再不济,还可以向豫章华歆、江夏黄祖暂借米粮,无论如何,总得把眼前关口撑过去才行,饥民嗷嗷待哺,再不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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