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多年素识,也就不多说了,我这里一直在东边领兵,于西北风物多不熟悉,到时必多有借助之处。”
旁边的张峰聚终于插上了话,“大哥,我这里紧赶慢赶,可是来了,猛虎武胜军也带了一多半……不过,不怕李将军不高兴,说实话,西边这些年仗可少打,能不能用得上,是真不好说,所以,要我说啊,不如多调些东边精锐过来……”
不用赵石说话,李驰勋就摇头失笑道:“张将军多年未回西北,怕是已经不晓得这边的情形了,几年前那一仗某虽未参与,却也听说,镇军各部确实不如当年精锐,但西贼却更是不堪……”
“再者说了,咱们西北男儿各个刚强勇烈,只是这些年不经战阵,少了磨砺罢了,只要几仗下来,重现当年风采又有何难?”
李驰勋这些年虽在西北军中倍受排挤,但到底还是出身在这里,维护之意明了的很。
张峰聚可不怕他,嘿嘿笑着又道:“张将军尽说些好听的,某虽离家日久,但根子却还在西北,家里人这几年说起来,都在感叹西军被抽调的差不多了,留下的也没几个顶用的,前几年占的那些便宜,多数是攻其不备才有所斩获吧?”
从张峰聚到平凉开始,两人相谈就没少为这个争执,如今当着赵石的面,却又顶上了。
眼瞅着两人要吵起来,赵石摆手道:“东边疆域越来越是宽广,兵马不能轻动,所以这一次,定然是以西北兵马以及殿前司禁军为主,张将军说的也是不错,精兵不是凭空来的,西北尽多勇武男儿,用的好了,也不差东边兵马什么。”
“再者说了,咱们一战功成,西北还需兵马驻守,你当回鹘人,契丹人都是吃素的吗?到时西军无有精锐,东边还要动兵,难道将咱们打下来的山川拱手让人不成?”
“大哥说的是,小弟也是西北镇军出来的,不过是为了战事着想罢了……这次小弟从东边带过来万余人马,可是遇到不少麻烦,都想跟着过来,小弟也是觉着军心可用,而且大哥领兵征战时,也能多些便利。”
李驰勋一听这话,却是闭紧了嘴巴,他可是知道,大将军赵石最嫡系的那些人马,都是河中河东驻守,也可以称之为如今大秦最精锐的兵马了,连年征战,攻城拔寨,连番血战,屡立功勋,顺便也铸就了大将军赵石的威名。
若换了是他领兵于西北,必定也会调嫡系人马前来,而这,明显也就涉及了军中派系之争,若是当年,他准保要一脚踩进去,但现在,即便欲要归于大将军麾下,多少有着攀附之意,也不再想去搀和这些事情了。
毕竟年岁大了,这一仗过后,还能不能领兵上阵,还要看机缘,没必要再跟人争来斗去的,凭着这一战的战功,为自己寻个好去处才是正经……
赵石只是笑了笑,张峰聚所虑有着自己的道理,但他乃是西北伐夏诸路兵马总管,可不能这么想事情。
各路兵马齐聚,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个公平,嫡系人马太多,反而有着不妥。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殿前司禁军来历一定复杂的紧,但有着殿前司禁军指挥使种遂在,各部也闹不起来。
西北延州有着张家,吐蕃低地有归义王,蜀中蛮兵也不知能来多少,但他平蜀之时,在蜀中蛮族中威名素著,用起来也是方便。
这么看来,什么远近亲疏,并不算分明,也不用河中河东旧部过来撑场面,反而凭空添了各部之间的隔阂。
便如当年两次东征,魏王李玄道领兵那次,东军西军之间就没少折腾。
而张培贤领兵出关,又是如此,他和王佩两人都成了偏师,他运气好些,没在太原府闹个大败亏输,而王佩就没那运气了,一败之下,几乎就没再能翻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