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手抹去了豪门世家的荣光,但讽刺的是,这位老大人却是出身于大秦世家豪门中最显贵的李氏门阀。

    他不知道,这位老大人是为时事所迫,还是顺应时事而为,他只知道,这位老大人也许将是如今长安李氏门阀留在大秦朝堂上的最后一点余晖了。

    而如今看来,这最后一点的光辉,也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长安李氏,如今内外交困之下,到底还能维持多久,周枋无法预测,但总归是时日无多了才对。

    像如今朝堂上的点点滴滴,以及这突如其来的激烈争斗,其实正是许多不甘束手之人的垂死挣扎而已。

    当然,之所以能看到这一点,并非周枋眼光过人,也非是其人胸中丘壑使然,而是他熟悉李氏,并在这些年间,一点点的感受到李氏的兴衰以及它内部的暗流涌动罢了。

    实际上,这些念头在他心中由来已久,只不过每每不愿深究而已,因为寒门出身的他,根基就在长安李氏身上。

    长安王氏轰然倒地,他还只不过是沾了一点边儿,就差点弄了个万劫不复,他不敢想象,一旦李氏失势,身为李氏党羽的他,会有怎样的下场。

    不过,此时却容不得他不多想了,这么一来,周枋也是豁然开朗,不管他辖下有没有发生昨日一般的事故。

    他的选择其实都不多,也许。。。。。。。都要面对扑面而来的疾风暴雨。

    这么一想的话,之前他的那些心思,便多了几分可笑,他心下不由苦笑,亏自己还教训儿孙,遇大事而不定,乃为官者之大忌,没想到,真正到了大事临头的时候,自己先就魂飞魄散,举止失措了。

    可见,知易行难,古人诚不欺我啊。

    于是,很快的,他便整理好了思绪。。。。。。。。

    其实,无可否认的,能以一介寒生,走到今日之地步,除了得到同门下平章事李圃的赏识之外,论起自身的才干,城府,眼光以及见识来,周枋其人也是一时之选,不让于他人半分的。

    心意清明之下,周枋慢慢挺直了身子,“老大人之言,学生必定谨记在心,不敢或忘,但您也不用太过忧劳,最重要的还是保重身子要紧,这些年风风雨雨咱们都过来了,如今我大秦一日强似一日,其中有多少您的功劳?怎能在这个时节,起了轻去之心?”

    “学生德望浅薄,更谈不上什么成就,可不敢当您的重托。”

    李圃目光闪动,欣慰之色一闪而过,他知道,周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听周枋渐渐开始说的越加直白,虽然这些时日,心中一直压着一块大石一般,但这个时候,还是多少便起了考校之意。

    沉吟了片刻,便道:“吾知你才干,不用妄自菲薄,那。。。。。。。。照你看来,如今朝堂之纷扰,又该如何了局?”

    话锋转变之下,此时已经成了上官与下官之间的问对之局。

    周枋吸了一口气,深思良久,正色道:“如今文武之争越演越烈,于国无益,所以依学生之见,我大秦用兵之日还多,此时怕是难以制之,与武人相争,实乃不智。。。。。。。。。。无论陛下,还是。。。。。。。。晋国公,如今皆一言不发,在学生看来,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不若。。。。。。”

    说到这里,周枋打住了话头,但意思已经说的极为明白,周枋这里心中略有舒畅,也有些发紧,这些年,因当年之累,他可是已经多少时候没有这般畅说欲言了。。。。。。。

    李圃面色不动,紧接着便问,“老夫已经上书,请罢李承乾枢密使之职,若不能得,怕是也只好上书请辞了吧?还有什么转圜之说?”

    周枋马上摇头,“陛下圣明烛照,又怎会因一言之失,而罢相位?再者,如今纷扰,不过因李大人上书请建新军所致,我等中书之臣,无须攻讦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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