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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澜感觉到了岳东雷的不虞,立马笑道:“刘公多虑了,秦军若来,襄侯与我等必定先要坚壁清野,秦军想要残民以逞,可也不太容易。”
“再者说了,赵柱国也未必会领兵河洛,西秦朝中动荡,那等人怎能安心于外?若赵柱国不至,襄侯以为,继任者为谁?”
岳东雷将心中不快压下,依旧温和的笑着道:“这个不好说,不管哪个领兵,皆无赵柱国之权柄,所以,赵柱国不至,可趁之机便少,这般一来,也甚合吾心,和议一成,两国休兵,百姓自可安居乐业,无有兵祸之忧了。。。。。。。。。”
其他两人自然听的出来,话中那几许讥讽之意。
庞澜刚要开口,再次和个稀泥。
老者已经摇头失笑,说起来,他只能算是襄城侯岳东雷的半个老师。
当年上任岳侯带长子入京,正赶上他声名鹊起,享誉士林之时,遂慕名前来,想要让儿子拜在他的门下。
但那会儿他正春风得意,不但仕途上勇猛精进,而且还在著述之中。
才思泉涌不假,却已无精力顾及其他,别说收徒,便是入宫讲学的机会,都退却再三。
而且,像他这样的士林人物,最不愿跟勋贵牵扯在一起,既于声名有损,也于仕途有碍,毕竟那会儿老摄政王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
于是婉拒了岳侯所请。
但顾及岳侯情面,还是将少年叫到身前,教授了几日,算是勉强收了个门外之徒。
不过就在这几日间,少年之聪颖让他大为震惊,这才真真正正开始考虑,收个入室弟子。
但错过就是错过了,这回是人家不愿意了。
因为少年有个刚强的母亲,在他露出这个意思之后,其母言于其父曰,我儿自小聪慧,又兼心胸气壮,此时已显峥嵘之态,日后必为我家麒麟儿。
那刘某人说弃便弃,说收便收,此等人,变幻无常,教导我儿才学也就罢了,这品性嘛。。。。。。。。。不如另择良师。
岳侯深以为然,遂拒之。
其实,这只是外间传闻,实际上,他有所忌讳,岳侯何尝不是如此,上门求情是一回事儿,老师上门求为子师又是一回事儿。
这中间的奥妙,若非聪明人,是绝对咂摸不出味道的。
最终,岳侯携子离京,再未在京师耽搁。
数十载过去,老者已经满头华发,当年的少年也已堪堪买入暮年。
但世事变幻,谁也说不清楚,如今老者不过一乡间隐者,名望虽高,但实是托庇于岳氏之下,若非如此,朝中许多人,怎会容他这样悠闲度日?
而当年的少年人,却已成为朝廷栋梁,大周最稳固的那根支柱。
所以,岳东雷还能以师礼待他,已足欣慰,求不来其他了。
而且,他这把年纪,些许言辞之争便如春风拂面,不萦于怀。
“待使者归来,瞧瞧这番和议到底若何,再说吧。。。。。。。。。。”
这话说的有气无力,不是气恼岳东雷无礼,显然是未对所谓的和议抱有多少期望。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多少年了,大周和契丹人,和女真人,甚至于和西夏人,和南唐,和秦人,定下多少约定,恐怕没人能数的清。
但。。。。。。。。。说起这个来,没有那个周臣会志气昂扬,因为除了对着南唐时总能稍稍占些便宜之外,其余多为委曲求全之议。
说起来就让人心酸。
不过就此也转开了话题。
而岳东雷的谋算,也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西秦上将之首领兵河洛,反而又可趁之机,换了旁人,许就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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