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如今君臣分际,还能有这般心态,着实是个异数,李玄谨这心里也是不由一暖。

    “好了,朕不怪你就是了,只要别被御史台那里捉住了把柄就行,不然他们上书来让朕治你的罪,朕可就不能含糊了。”

    “是,臣一定做的妥妥当当,绝不让留人口舌给陛下添麻烦……”

    李玄谨摆手止住了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头儿,“朕召你来不是让你说笑的,东征大军到了哪里你知道吗?”

    李士芳愣了愣神儿,收起了笑脸,“这个和臣好像没多大关系啊。”

    见李玄谨一拍桌子,立马又接了一句,“臣饱食终日,竟是一点也不关心东征将士地劳苦,实在罪该万死。”

    李玄谨回了回气,这才接着说道:“你这饱食终日的才子确实该死,不过朕给你个机会,改过自新,不然你祖上修渠弄来的那个渠远伯朕就收回来。”

    “别,别,陛下,您也知道臣有两妻四妾,还有一群儿女,没了爵位,臣可养不活这么多人,臣又没有太白先生那样有钱的婆娘支撑,这个爵位是万万不能没有的。”

    一番话说的李玄谨是哭笑不得,李士芳这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才学是有的,也很聪敏,就是性情惫懒了些而已,不然也不会到如今才是个翰林待诏。

    “赵石你可熟识吗?”

    “鹰扬将军赵大人?听说赵大人杀起人来和宰鸡一样,臣可没那个……福份结识,不过他表兄张世杰,还有那府里地幕僚陈常寿人还不错,臣和他们到算是……君子之交……”

    “哼,君子之交?”

    “不敢……瞒陛下,我们喝过几次花酒,张世杰是个老顽固,陈常寿身子骨儿太弱,酒不能喝多少,眠花宿柳地事更是禁不得,着实无趣,不过这两人的才学都是一等一地……”

    话题一下被他扯出去一万八千里远,本事到着实不小。

    “行了,朕没问你陈常寿和张世杰如何,跟你直说了吧,赵石立了大功,朕要个宣旨之人,朕看你正好闲着无事,不如去走上一趟,也总好过在京师收商人的礼,回来之后,朕自有赏赐。”

    李士芳嘴里有些发苦,他对这位陛下的性子再是熟悉不过,一准儿知道收礼的事情肯定不能轻描淡写的算了的,以后肯定得有苦头吃,没想到却是一下被赶去了两军阵前,这下他李士芳的小命儿还不去了半条?

    “你不愿意?”李玄谨的脸也沉了下来。

    “君有命,臣不敢辞,只是此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陛下,臣心里难受……”说到这里,声音竟已哽咽,眼泪好像都快要掉出来一样。

    “哼,是想着朕,还是想着你那两妻四妾?赶紧回去准备,诏谕一到,立即起行……”

    见李玄谨这里再无回旋余地,李士芳也没了办法,只要苦着一张脸,蔫溜溜的出宫而去了。

    ……

    赵石此时的心情也是不错,带着李全德等几个亲兵走在大营之中,四周见到的军士莫不奉上敬重夹杂着羡慕的目光,经这两战,京兆军的名声已经传遍军中,不论东军还是西军,虽说素有隔阂,但到底都是军人,对于军功卓著的京兆一军,都给出了十分的敬重。

    他刚回到大营,面见过了魏王李玄道,李玄道对其也是温勉有加,着京兆军在中军修整待命,态度上与之前是大不相同。

    人心这个东西赵石已经再是明白不过,这些表面文章在像魏王这样的大人物身上,那是必不可少的,笑里藏刀,你一个不小心结果就是尸骨无存的,与魏王敷衍了些时候,出来的时候心情已是大不如前,不过漫步在大营之中,金戈阵阵,铁甲铮然,一张张或是彪悍,或是忠厚,但同样都很年轻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心情不自觉便好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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