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员外郎应是跑不了的。

    在他父亲眼里,这才是官场正途,赵石之流,在父亲心里,恐怕难逃幸进两个字的。

    但他当即便摇了头,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父亲老了,竟然没他看的清楚,当今圣上锐意开拓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当此用人之际,有什么人能比精通战阵,有才干,有能力开疆拓土的大将能得圣上心意的?

    如今中原割据已有百年,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当此金夏积弱之时,大秦若不能趁此良机一统天下,不久必为他人所并,右卫冗冗诸人,如何能展男儿胸臆?

    如此想着,父亲这番谈话自然又是不欢而散,直到他随军出京,父子两人也再未见上一面,虽说他并无后悔之处,但胸中总是觉着烦闷非常。

    但到了此时此刻,堵在他心头的那口闷气却是消散了个干净,这一趟总算没白来,若是猜的不错,这蜀中之乱应是近在眼前……只是可惜的是……大人实在太年轻了些,不然靖蜀之功不会落在旁人头上,不过……大人急行回转金州,显是已有定计,要争上一争的了……

    想到此处他也是一阵兴奋,他是认定那位大人以后一定会官运亨通,说不准就是李靖,徐世迹一样的人物,这次……若是事成,大人当可再进一步,而他们这些人也定会水涨船高……

    就在他浮想联翩之际,帐外脚步声响,帐帘一掀,杜山虎那高大健壮的身子已经挤了进来,未有什么言语,先是呵呵一笑,回头道:“我就说嘛,这小子一定没睡呢,你小子还不信,认赌服输,嘿嘿,十两银子……”

    张锋聚这时却从他身后闪了出来,冷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段从文先是一惊,愣了愣,接着便心中大骂,段福这几个酒囊饭袋,来了人也不通禀一声,不过这两个家伙向来不怎么对眼,和自己也并无深交,今晚却凑到一起来寻自己,真是奇怪。

    心里有些诧异,但脸上却瞬间挂笑,“两位大人若是有事,派人传唤一声也就是了,深夜亲自来访,叫从文怎么敢当?”

    “行了。”杜山虎笑呵呵的一摆手,“都是自家人,你就别酸了。”

    说着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帐内唯一一张椅子上,张锋聚又是慢了一步,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

    杜山虎则晃着硕大的脑袋,“我说景书,这么晚没睡琢磨什么呢?莫不是来了家书?也是,这一来一回的,看来没几个月光景咱们也回不去了,婆娘孩子的,到是惹人记挂,还是张小弟好啊,跟婆娘不太对付,又没孩子拖累,啧啧……”

    张锋聚脸色更黑了,有心反唇相讥,但想起种家那彪悍的娘们,估计说来说去,最终就得把这事搬出来,张锋聚暗自咬牙,嘴上却是一声未吭。

    段从文在旁边眨了眨眼睛,心说这两位不是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吵架的吧?接着他便打消了这个荒诞的念头,张锋聚就不说了,世家子,虽说有些倨傲,但却不是无聊之人,就说杜山虎吧,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跟谁都能嘻嘻哈哈说上两句,但这人的城府是正经从军中练出来的,只看那些显锋军旧部对他言听计从,入羽林左卫至今,一直将其他人压的死死的,就能看得出来,这人的心机手段非是常人可比。

    这样两个人深夜来到这里,肯定不是来攀交情的……

    果然,闲聊了几句之后,杜山虎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景书,说起来你在大人麾下也有几年了……”

    段从文耐住了性子,点了点头,“快三年了。”

    “哪那么多废话……”张锋聚有些急,见两人转来转去,实在有些不耐,冲口便道。

    杜山虎心中暗笑,眯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当即堵住了他的话头,“景书,别理他,这人性子太急,干不得大事……”

    一句话气的张锋聚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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