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之师敌手,所以,当派信使,联络各处,使军前众将各守要隘。成相持之局。待得来春,贼疲之际,我大秦援兵一至,必成犁庭扫穴之势。再安抚百姓流民,分遣能吏入蜀,不久,则蜀中安矣。”

    “来春吗。”景帝李玄谨听罢,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在龙案之后来回走了几圈,又重新坐下,手指敲击桌案,他听出来了,这位老丞相虽说在短短时间之内,便将整个川中局势分析的鞭辔入理,份属难能,但是,一说到如何速解当前危局,安定蜀中,却没太好的办法,其实杨感说了这许多,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字,等,待得来春,就算夺下巴山蜀水之地,却定成惨胜之局,入蜀十余万镇军,禁军精锐,也要损伤逾半,大秦元气大伤之余,又得休养生息多少年?如此“良策”又如何能使他满意?

    “杨爱卿之言尔等都听到了?可有异议乎?”

    半晌过后,没人吭声,谁都能瞧出陛下的不甘心,谁也都知道,川中之战本就不宜拖延太久,像汪道存,李承乾等这样经过战阵的,更知道来春之时,川中可能已是草木皆兵的态势,便是援军大集,又要往这个泥沼里面添多少人马?又要耗费多少钱粮才能平定川中?这本就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就算明白,但左思右想之间,以当前而论,也好像只能如此这般了。禁军镇军能抽调的已然都调入蜀中,再就是西北,和潼关之军,或者是各地团练,西北和潼关之兵就不用想了,两地千里迢迢,又值深冬季节,根本行不通。

    各方团练到是有些人马,但贸然之间,再行抽调团练民壮,来年还过不过了?田地荒芜,无人耕种,百姓吃不饱肚子,民怨沸腾之下,实是不敢想象那是怎样一个情形。

    众人越想越是心寒,几个老臣眼前已然浮现出当年宣武皇帝伐夏时的景象,任得敬率数万大秦精锐在西贼重重包围之下,公然投敌,三十余万秦军土崩瓦解,一败涂地,十不存一,门阀世家轻壮子弟尽殁于此役,不然如今门阀世家也不会是这般青黄不接的景象,虽然已经过去四十年,但那一战,对于大秦影响之深远实不足为外人道也,而今难道又要重演当初故事?想到此处,几个老臣已是满脸惨然,喉头好像塞了棉花,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即是如此,之后更无新意,景帝李玄谨遭此挫折,心中烦郁,耐着性子下了封口令,连派去金州的人选也未定下,便将众臣赶了出去。

    又过数日,年关已近,长安百姓已是张灯结彩,准备过个热闹的新年,但朝堂之上的气氛却越来越是沉重,早朝之上,只见各部主官大臣都是沉着一张老脸,气势骇人,皇帝陛下更是要命,出口便是斥责之言,实是已近暴躁,其他人等谁还敢大声喘气?

    景兴二年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中渐渐走完,来年是怎样一番景象,谁的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