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凿凿,挑不出什么错来,相信吧,却真真有些让人难以置信,这连番大战,几乎以一己之力,将战局扭转过来,让蜀战事也生出一线转机,这等本事,这等年纪,若非亲见,又如何能取信于人?
齐子平激动的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圈,最后也只憋出一句话来,“贤弟果然乃我大秦栋梁之才,愚兄等差之远矣,还是陛下有识人之明,不然今日之局,又有谁能力挽狂澜?”
赵石连连摆手,微微有些尴尬,不过心里也有些自得在的,能到今时今日之局面,完全是他自己努力而来,从庆阳府兵变,被征入运粮军,一直到今日领兵征战蜀,一桩桩一件件,其间经历了多少阴谋诡计,生生死死,终是闯了过来,这才有了今日之地位,旁人也许会说是因缘际遇,这才幸进如此,但他自己却不这么认为,若非他自己这里把握住一次次机会,又如何能有今日?所以,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那些许的自傲却也难免。
拉着齐子平的胳膊,让其坐下来,他这里却是转开了话头,问起了正事儿,“齐兄今后有何打算?”
齐子平慢慢从激动冷静了下来,却是苦笑道:“不瞒贤弟,愚兄这里能有什么打算?最终还不得看朝廷谕令?”
赵石笑笑,“齐兄不会想回长安安心静养吧?那样的话,我这里立即便可派人护送齐兄回去。”
齐子平摇头失笑,谁也能听得出其的挽留之意,“都说书生百无一用,往昔在长安还不觉得,但自从来了蜀,才知以前见识短浅,才干更是不足,回长安岂不正好?一来无性命之忧,二来却也可以静下心来,做些旁的,见识了杀伐之惨,子平心里着实有些倦了。。。。。。。。。”
听了这话,种七娘歪了歪嘴,暗道了一声酸腐,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更上凌烟阁,做个书生万户侯,男儿大丈夫,就应志存高远,搏个公侯万代出来,这人气虚胆弱,也不知为何却能得他青眼。
不同意的可不只是他,那边的江善也急了,“大人此言差矣,好男儿志在四方,蜀烽烟未散,正是我等男儿为国出力之时,大人若如此不顾而去,又如何对得起战死在利州城头的将士?”
齐子平心难过,只是摇头叹息道:“我本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在这疆场之上,又能有多少作为?”
赵石这时已经吃饱,推案而起,这等灰心丧气的言语也只有眼前这位说出来才不会让他气恼,这人生性本就有些恬淡,做什么事都是无可无不可,这话到也合乎他的性情。
不过他这里已经打定主意将齐子平留下,于是不得不劝道:“我还记得,齐兄回京述职之时,曾力邀赵石来蜀建一番功业,而今赵石来了,齐兄却一意回京,这怎么成?不若这样,以往齐兄专管大军粮草,现如今金州诸事都由陈祖,种从端两位大人在忙着,齐兄不如回金州修养一段时日,顺便帮种大人掌粮草军资事,还能将陈大人换过来,你说陈大人一个军前巡阅使,硬是被拖在了金州,这怎么行?
齐兄就当帮小弟个忙,千万不要推辞,齐兄不会是急着回京师去见嫂夫人吧,那可不成,齐兄应该知道,小弟新婚没有多久,就被派来了这里,算起来,也已经有大半年了,你说苦也不苦?而军前将士多是如此,齐兄身为朝廷命官,又怎能回京去享清福?”
这下却是将齐子平给逗乐了,“是啊,去岁我这里还记着贤弟的婚期,让人送上了些蜀土产,只是没能亲自回去恭贺贤弟佳期,心里多有遗憾,后来被围在这利州城里,不怕贤弟笑话,愚兄只为性命担忧了,其余之事皆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唉,都说人儒士有浩然正气,风骨嶙峋,可不畏生死,愚兄以前还深以为然,今日看来,愚兄以前的圣贤书都白读了,生死关头,可是怕死的紧呢。”
这一下,桌上的三个男人都是哈哈大笑,只有种七娘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米饭,恶狠狠的嚼着,像是在嚼谁的肉似的,这又是新婚,又是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