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是只有战事上的事情需要操心,其实更多的则是民生诸事,两人皆是身兼数职,最忙的时候,几天几夜都合不了眼睛的。
不过让两人欣慰的是,国武监教出来的生员用起来还真的顺手,读过书,识过字,精通军务不说,便是治理府县上,学的也是飞快,有的文事上颇有根基,正堪吏员所用,有的则精于算学,拿出来便是账房,有的工匠出身,派下去疏通道路桥粱,都是一把好手,有的则于军务上多有造诣,不用说了,征兵,操练兵马用得上。
若没有这六百余国武监生员在,估计两人就算身具大才,所谓巧fu难为无米之炊,当此无人可用的时节,只靠一些普通军兵,便是愁白了头发,估计也是没辙,到时候,恐怕就要用那些降顺的金国官吏了,但那怎么能让人放心得了?
直到现下,终于可以暂时松下一口气来的时候,两人才心中感慨,这国武监,竟然出了如许多的贤才良将?那位的xiong中丘壑竟然如此让人难以测度?
而现在孙文通感叹的,便是一个冬天过来,不但征兵之事已经完备,其中更有两万多人,已操练了三个多月,且人手上还有富余,两人一合计,精中求精,一些年龄体质不合的人,也都留下,充为备军也可,充为民夫丁壮也是不错。
这样一来,大军粮革运送也就轻易了许多,工匠们就地取材,赶制马车,军中不缺战马,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军粮草运送的却越来越是轻松,和之前的预计出入着实不小。
南十八笑了笑,抿了一口香茶,声音听上去与孙文通一般,都是沙哑的厉害“说起来,非是咱们二人的功劳,以大义之言,盅huo民心,声势一旦起来,孙兄也看到了,民气沸腾如烈火烹油,这要搁在历朝历代,揭竿而起,一呼百安,可不就是”
话没往下说,意思却明白的很,这等手段,可不就是乱臣贼子们用惯了的?
孙文通抿着茶,放下茶碗儿,丑脸上挂着苦笑“用之于正途,便是大义,而百姓为大义所感,纷来投军,正是民心向我,如此良谋,也上书过朝廷,不必担忧过甚。”
像是在给南十八宽心,其实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显然,他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有些没底,说到底,这手段有些过头了,大军征战在外,却行那收取民心之举,多少有些犯忌讳,而到现在,朝廷的诏旨也一直没到,张大将军那里也在含糊其词,真的让人很是担心,朝中有什么变故发生
两人有聊了几句,当然,现在两人可没半点心思聊什么诗词歌赋,说的都是实务,其中最多的,还是各处降顺府县的事情,两人在这个上面取了点巧,在没有官吏可供任用之下,也只能沿用金人降官,无奈之举,没什么可说的,但两人却也不想听之任之,商量许久,这才命江游选出一些人来,以三人为一队,派往各处,督查府县治政,也就是说,给各处府县派去了几位太上皇,别的事不多管,钱粮却一定要抓在手里,百姓要安抚住了,就这两条,做的好,就记一功,做不好,出了什么乱子,立即大队人马过去,杀一儆百,绝不手软。
软硬兼施之下,还别说,金人官吏大多骨头都软,又有于云成的例子在先,没多少敢于抗拒的,有的瞅着来人年轻,想要糊弄或是威吓,糊弄的吧,被查出来的,当即便掉了脑袋,没查出来的,便也糊弄过去了,毕竟派过去的都是军人,还那么年轻,被人méng了,也不稀奇,但想来硬的?那可真的是打错了主意,军中之人,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这般一来,各处虽还可以说是大多维持原样,但却已被秦军控制在了手里,而每到一地,派去的人都将征兵以及散布流言两件事放在了头里,这也正是征兵如此顺遂的原因之一了,而那些胡人怎么,汉人怎么的流言,也随着这些人而快速的传遍河中,到得如今,可以想见,当春夏来临,将渐渐向金国境内散布出去,再难以抑制,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反过来说说,想要禁绝流言,几乎是不可能的。-->>